艾芩审视地看向梁骁,梁骁赶忙分辩:“你胡说,这是艾芩心爱的鸟儿,我和艾芩是好朋友,我干嘛要放飞她的鸟儿呢?”
艾芩也觉得这话有理,又疑惑地看着何方,等待何方说明理由。
“我之前也纳闷,现在全明白了。你就是想害甜儿。你觉得甜儿和你一起上学,让你难为情,所以你就欺负她!你上课系她的辫子,背不上书来让她替你受戒尺,她能背下《大学》,先生批评你,你气恼,就想出这主意害她!你让甜儿伸起手来试试,她能够着鸟笼子吗?
梁骁,你的计策太拙劣了,你太过分了!你前一日的举动已经让我看不下去了,今天居然出此行径,你倒是学会了‘借刀杀人’,欺负这么 一个小姑娘,你真令我不齿!”
一口气说完,何方仍是气难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艾芩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愤恨地盯着梁骁。
梁骁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兄弟这次倒戈倒的这么彻底,把自己彻底给倒个底掉,脸上发烧,无地自容。他受不住三人的目光,丢下一句:“艾芩,我会陪你鸟儿的。”转身,一溜烟逃走。
甜儿与艾芩之间的误会消除,与艾芩、何方成为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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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骁回到家,仍然觉得脸上如火烧一般,羞愧难当,他狠命地捶桌子,感到今日之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被兄弟倒戈,让两个丫头嘲讽,此仇不报,自己有何脸面在书院呆下去。
正想着,甜儿回来了。梁骁狠狠瞪了甜儿一眼,不再理睬她。
翌日一早,出门的时候,梁骁故意绊了甜儿一跤。甜儿正摔在石阶上,梁骁轻蔑的一笑,扬长而去。
小厮梁绘想问问甜儿有没有伤到,又听少爷催促自己快走,为难的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提起甜儿的书袋,小跑着跟上了梁骁。
甜儿撩起裤腿,雪白的小腿上破了一个口子,溢出殷洪的鲜血,有些地方蹭掉一块皮肉。甜儿掏出帕子,扎在了腿上,咬牙忍痛,一跛一跛地走向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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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学回到府里,刚进门少爷就来回跑着,跑的撒了花,不小心撞掉了梁绘手里抱着的一摞书,甜儿准备帮梁绘捡,但 因腿上,动作些缓慢。梁骁嫌甜儿碍事,踹了甜儿一脚,口中道:“一边去。”
这一脚正踹在甜儿的伤口上,甜儿疼的叫了一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腿,眼睛紧闭,嘴巴微张,表情十分痛苦。
梁骁一看傻了眼,忙把刚捡起的书塞到梁绘手里,跳过来观瞧甜儿的伤势。
甜儿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梁骁赶紧让甜儿坐在地上,轻轻拉开她的手,看到淡蓝色的裤子上渗出了血迹。
梁骁害怕了,伸手要撩起甜儿的裤腿,甜儿又叫了一声,梁骁小心地轻轻挽起甜儿的裤腿,看到甜儿腿上包着的手帕已经被血染透。
梁骁慌了,说话结结巴巴的,忙吩咐梁绘去请大夫,自己则搀扶着甜儿,往自己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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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了,梁绘包着之前撂在院外的书也回来了。
大夫小心解下甜儿腿上系的帕子,甜儿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咬着一个小布偶,忍痛不吭声。
帕子已经和早上伤口凝结的血痂粘连在一起,现在解下时,把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拽开了,血立刻涌出。梁骁在一旁,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摆,眉毛拧在一起。
大夫给甜儿处理好,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约定了下次换药的时间。小厮梁绘送大夫出门。
甜儿坐在床上放声哭着,泪水在脸上流淌,梁骁看着甜儿的伤,听她哭得这么伤心,嗓子都有些哑了,想想自己的作为,觉得确实有些过分。甜儿是父母安排过来的,这些日子她也没什么错处,自己作弄她,让她替自己挨打,还诬陷她,还……还把她给踢伤了,而且伤得这么重。唉,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自己这般欺负她,太不像大丈夫所为了。
听着甜儿凄惨的哭声,梁骁也觉得心痛,他平时最怕女孩子哭了,甜儿这一哭,弄得他手足无措,赶紧趴在甜儿床边,柔声哄道:
“甜儿,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我也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我就想捉弄你一下……看你今天还去书院了,以为你没事呢……对不起,甜儿……哎呀,你别哭了,我错了……你哭得我心里也怪难受的。我我……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甜儿,求求你了,快别哭了……”梁骁愧疚的向甜儿道歉,猛地想起什么,忙叫丫鬟织虹过来,吩咐了几句,织虹面带不悦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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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织虹拿着一个小盒子过来,塞给梁骁。梁骁打卡盒子——里面盛的是切成四方小块的姜糖。
梁骁捏出一块,递到甜儿面前,哄着说:“甜儿,对不起。你看,这是姜糖,可甜了。你尝尝,吃了就不疼了。”说着,又往前递了递,已经到了甜儿嘴边。
甜儿慢慢减弱哭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吃了糖。甜甜的糖在口中融化,甜儿觉得,好像是没有那么疼了。
梁骁看甜儿哭声渐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忙把小盒子递过来,道:“都给你。”说着傻傻地笑着。
甜儿没有接,梁骁把盒子放到了甜儿枕边。
甜儿虽然止住了哭声,但因刚才哭得厉害,现在还是一抽一抽的。梁不知如何是好,主动提出唱歌给甜儿听。边唱还边配上动作,甜儿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
正在这时,梁绘跑进来,匆匆禀报:“骁少爷,老爷来了,就在书房呢。”梁骁一惊,赶紧整理好衣服,走向书房。甜儿忍着痛,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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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坐在椅子上,冷着脸,梁骁垂首静立一旁。甜儿 由梁绘扶着,靠茶几站着。
老爷问道:“听说你把艾芩姑娘的鸟儿给放飞了,怎么回事?”
梁骁擦了擦汗,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