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钺看得心一阵阵痛,眼里满满都是泪花了,掏了张纸巾别过头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这时珠珠打了电话来,方子钺有点不耐烦:“有事吗?”
“没事,人家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嘛!”
“那我迟些再打给你。”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方子萱又打来电话,“子钺,你在干吗呢?”
“姐,怎么了?”
“珠珠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了?姐,嫦娥现在医院呢!她现在状况不好,你就别说了!”
“哪家医院啊,怎么个状况不好了?”
“就在你医院的急诊室里,你们院长都这么说了,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挂了电话,哈依娜也是眼泪花花地把他拉到一边:“要不我们放弃吧,如果她命该绝,也让她走得平静一些!”
王院长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只是说急诊室的这几个医生都是这里最好的医生,让大家积极配合他们的治疗,同时也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说完也就走了。江一帆也说自己该回去了,于是满脸堆笑地陪着院长出去。
方子萱来到医院的时候,方子钺坐在病床上伤心不已,嫦娥靠在他身上面如死灰。
这样的情形,看得方子萱有些心酸,有些唏嘘不已。医院里上了那么多年的班,什么样鲜血淋淋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生离死别的痛苦没见过,可真若落在亲朋好友的身上,尤其是昨天还鲜活的面孔,今天却如死灰般静寂,还有亲爱的弟弟那种无助的表情,直觉得无比的揪心。刹那间她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些反感,对自己的价值产生了疑惑。
麻醉科的人来了,深静脉穿刺,几番反复,总算是成功了,殊不知这时的嫦娥已经被折腾地气若游丝,再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去对抗。
嫦娥就这样在医院里待着,而生活还是在继续,外面的世界还是一样精彩纷呈。
已经两天了,赵莉莉给嫦娥打了无数个电话。
江一帆继续开会、继续觥筹交错。
方子钺拖着疲惫的脚步去上班,黑黑的眼圈红红的眼珠子,珠珠一看见他便把怨恨化为疼惜。
章昉还是继续去幼儿园。
到放学时分,章程给方子萱打了电话:“等会儿我先去幼儿园接了昉昉,再去接你,顺便看一下嫦娥!”
“好的!”
章程来到幼儿园接章昉的时候往教室里多看了几眼,竟然真的看见小云了,不免充满惊奇!
来到医院,看见嫦娥带着氧气面罩,还这样那样的管子,不免有些心酸。
他无法对自己说真的不在乎,从第一次在海边见到嫦娥开始,她轻盈的身姿一直就挥之不去。第一次……,可那时候就觉得面熟,是的,以前肯定在哪里见过,可是是在哪里呢?……
“小云来了!”哈依娜脱口而出。
“阿姨,我是昉昉,不是小云!”
“哦,对不起,阿姨知道是昉昉,阿姨只是叫小云叫顺口了,所以就叫错了!”
“阿姨,为什么今天小云是她大叔送她来的呀!”
“昉昉,你刚说什么?”方子钺门口进来听得不是很真切。
“怎么了?”章程看方子钺的表情有些奇怪。
方子钺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小云前天被蛇咬了,她喝了她大叔的血,今天都能上幼儿园了,你说她大叔的血是不是有些神奇呢?”
“你是想再要一些他的血给嫦娥?”
“是的!”
“太离谱了吧?”
“死马当活马医,我觉得可以试试!再说了,我姐不是一直都在找他吗,如果他能来看看我姐的话,我姐就算死也死得心安一些!”哈依娜说着说着便哭出来了……
章程带着哈依娜赶紧往幼儿园回去,偏偏路上堵车,真是无限懊恼。
幼儿园大门紧锁,保安室里也没人,哈依娜垂头丧气,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小云的笑声,原来保安陪着小云在游乐区拉勾勾玩游戏呢。
接了小云出来,哈依娜仔细看看小云,生动活泼,实在惊讶她前天还濒临死亡,今天却已经完全看不出病后初愈的样子。
“小云,你大叔呢?”
“我也不知道,他还没来接我,他这两天一直在发呆,好像还哭了,早上还是我叫他的。”
“那你们住哪里的呢,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大叔说了不能随便带别人去那里的!”
“小云,你是不是连依娜阿姨也不相信啊?再说,嫦娥阿姨生病快要死了,你也不想大叔去看看他吗?”
“嫦娥阿姨真的快要死了吗?那让大叔去救她吧,大叔很厉害的!我小时候快要死了就是大叔救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房子在郊区,独门独户,还有独立的小院子,昏黄的路灯下看见周围种了些瓜果蔬菜。
小云推开院子的门:“叔叔,这也是我家,院子有灯的,我去开灯。”
小云开了灯,章程扫视了院子,一副简陋的石桌、石凳,院子里面也有些瓜藤在攀爬,墙角蜷缩着几只鸡,还有两只小兔子窝在草丛里,俨然一副农家院落的模样。
“大叔!大叔!我回来了!”小云各个房间探了一下都没看见人。这时章程看见大门口一道人影。
后羿揉揉惺忪的眼睛,恍然间清醒,“哦!这么晚了。小云,你怎么回来的?吃过晚饭了没有?”
“是依娜阿姨和章昉爸爸送我回来的。”
后羿这才看见章程和哈依娜:“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的吗!”
“大叔,这就是依娜阿姨,我跟你说过的。这是章昉的爸爸,不是陌生人。嫦娥阿姨生病了,快要死了,你救救她吧?”
“她生病就生病吧,自己会好的,我们进屋去吧。”说毕就牵着小云的手要往里走。
章程赶忙叫住他:“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跟嫦娥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一直在找你,现在在医院里情况很不好,还一直在念着你!”
“什么,医院?她在医院?你们竟然带她去了医院!你们怎么可以送她去医院!”后羿突然间异常激动,转身就要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