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姐姐的签名，姐姐的签名！又不是搞艺术的或者明星大腕的，整天在家里练习什么签名。哈依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签名，心里着急万分。闹钟响起的时候才知道又到了幼儿园放学时间了。这几天，哈依娜老怕错过幼儿园接送时间，特意设了闹钟，每次都还要重复好几下。
游魂一样接了小云，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下子记起来了，第一次来幼儿园的时候是为了表演，第一次接送小云的时候因为没有家长证也被拦了一次，忘了是哪一次，有登记过的，那时候两个人都签了名的。这下欣喜万分，回想起自己来江州的日子，然后仔仔细细推断了一下那两个日子，赶紧找了保安，“大哥，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保安很热心。
“我想看看你这儿这个学期开始那段时间的来访登记，行吗？”
“你要看这个干什么，这哪里是随便可以随便看的？”保安随即收起笑容，进入防备状态。
任凭哈依娜说尽好话，保安还是不肯，急得她冒出来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个固执啊！”这下惹得保安更不高兴了。
哈依娜给后羿打电话的时候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怎么跟小云一样。我跟你说，这个玩意你还真不能拿，万一你拿了之后公安局的人就又会说你是在造假，还得让他们自己来看清楚了才行。”
“真的？”哈依娜破涕为笑。“那我就在这儿等公安局的人来吗？”
“待着别走，我就来！”
后羿很快来到了幼儿园，王俊民和杨虎也随后就到。
有治安叔叔出面，保安叔叔二话不说就拿出登记本，因为幼儿园平日里进出人员也不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有嫦娥的签名的那两页。
王俊民和杨虎看了看签名，相视一下，这个都不用做比对一眼就能看出来跟合同书笔迹完全不一样。
“可以逮捕路赋鸣了？”杨虎用征求的口气轻声跟王俊民说了一句，王俊民沉思不语。
“这下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姐清白了？”哈依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涉及你姐的问题很多，这只是其中一点。”杨虎的回答很有保留。
后羿听了想想也不能太过着急，于是退而求其次，“一点通，点点通！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是有一定流程的，但是能不能让我们见一下嫦娥？”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重点嫌疑对象，所以还是得隔离审查。”杨虎这回说得斩钉截铁。
后羿强压着不快，很婉转地问了句：“那么，我能问一个小问题吗？”
“问吧！”杨虎看看王俊民，王俊民不可置否。
“为着一个签名，为什么不能直接让嫦娥当面签给你看，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王俊民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句：“嫦娥姑娘身体虚弱，怕这签出来的名字力度风格什么的会有出入。”
果然如大家所料，只怕还不是虚弱这么简单，后羿盯着王俊民，目光炯炯有神，“你们不会刑讯逼供吧？”
王俊民被看得很不舒服，“这怎么会？我们办事也是有自己的政策方针和工作制度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在你们的监视下面让我们远远看她一眼，应该不违背你们的政策方针和工作制度吧？”
“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跟嫦娥是什么关系？”
“姓侯名羿，嫦娥的丈夫。”
“嫦娥姑娘一直都没说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既然你是她的丈夫，行，不如你帮她说清楚！”王俊民话锋一转。
“她确实说不清楚，而且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如果王队长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去那里看看，看了你便知道她为什么说不清楚，还得被迫去做个假身份证。”后羿显然已胸有成竹。
“行，那你跟我说一下哪个省哪个市哪个未被开发的角落，我让当地的民警先调查一下。”
“如果一般人都能发现这个地方的话，嫦娥也不会这样不明不白过了那么多年，你说对吧？”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带路喽？”
“可以这么说！”
“听起来仿佛有那么道理！可是你以为大家都是三岁小孩啊？”
“不然怎么办？王队长，要不麻烦您现在跟我走一趟天山，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后羿把这您字说得异常掷地有声。
王俊民沉思片刻，“姑且相信你的话，等这个案件水落石出之后一定奉陪。不过在这之前，嫦娥姑娘可能还得在公安局待上一段时间。”
“可是我得先见证她没事！”
王俊民和杨虎目光交错，低声耳语一番，“行，那你明天早上九点钟，到公安局刑侦大队找我，我安排你们见面。”
王俊民回到公安局，马上就申请了对茶室的搜查令和对路赋鸣的逮捕令。经过隔离室门口的时候，往里看了看，嫦娥现在这个模样实在很难见人，于是便示意看守的人晚上一定要让她睡得踏实安稳一些。这时他有些后悔不该答应侯羿的要求的，可是这个侯羿到底何许人也，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而且不允许别人说不，还有他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还有无人管辖的有人地带吗？
当然现在还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得尽快从路赋鸣身上打开缺口。
后羿载着哈依娜和小云来到了蒋方舟位于郊区的别墅。因为天黑，外面的景致那已是模糊不清，但这零落的灯光至少可以隐现这房子得有多大。
连门铃都那么别致，那么自动化，不用按，人才一走近，电子屏上就有显示还自动启动了。阿姨开了门，哈依娜一进门便不由感叹：“这就是我梦想中的豪宅啊！我怕是一辈子都住不上这样的房子了！”金黄色的门把手铮亮铮亮，哈依娜伸手想摸一下，手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今天让你过过眼瘾也不错啊！要不问一下蒋方舟能不能收留你几天？”后羿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其实也感慨，蒋方舟这小子平日里也谦和有礼，真看不出竟还有这般家底。不知道蒋方舟父亲和江一帆这两兄弟，都靠的什么发家，谁的底子更厚一些。不过这两家怎么一家姓江一家姓蒋呢？
“不用你问了，我直接发出邀请好不好？”蒋方舟坐在沙发上，一如前段时间看到的，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这下哈依娜更加不好意思了。
蒋方舟忙叫一旁的阿姨倒了茶水，“大哥，赶快坐！”
“你这小子，怎么不躺着？”
“再多躺一分钟，我都会觉得全身要发霉了！”
“站起来我看看！”蒋方舟便站起来转了个身，做了几下扩胸运动。
后羿轻拍他的胸膛，“看起来恢复得还真不错！”
“还行吧？这就是哈姑娘和小云吧？真可爱！”蒋方舟说着又想起什么，“阿姨，去我书房里把我收着的那些连环画，就你说的那小人书拿几本下来！”
“你是说我可爱还是小云可爱啊？”哈依娜这跟人抬杠的习惯不知道怎么总也戒不掉。
蒋方舟愣了一下，笑笑说：“还是你比较可爱！”
这下又轮到哈依娜不好意思了。
后羿看看他们两个，又问道：“你爸爸妈妈呢，不在家吗？”
“他们早就移民枫叶国了。这回就是因为我出事才回来的，回来又是忙这忙那的，我也没见着多长时间，今天已经回去了！”
“怎么这样？”哈依娜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这样的，早已经习惯了！”
“那么这里偌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哈依娜真想说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浪费社会资源，却又没来由感到一阵荒凉和孤寂，觉得这蒋方舟挺可怜的。
阿姨拿了连环画过来，蒋方舟把连环画交给小云，“我这里没什么玩具，就是这个，哥哥以前最爱看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哥哥？别臭美了，小云，叫叔叔！”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
林建明一进来便看见小云手上的连环画，“你这小子，重色轻友！”说着便转向后羿和开始指控，“大哥你不知道，他平日里把这些连环画当宝贝一样收着，动都不让我动。你看，现在这小云一来，马上就迫不及待要献宝了。这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哈依娜也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一看竟马上被吸引住了，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书，“我也没看过这样的书，为什么我在书店里都没看到过？”
“现在？现在连环画都成收藏品了！知道不？早几年有几部连环画原稿拍卖，其中最高的一部成交价是多少你知道不？1100万元！1100万元，你数数看后面几个零！”
“天哪，没那么夸张吧！蒋——”哈依娜想了下还是叫名字吧，“蒋方舟，那你家有多少本这书，得值多少钱哪？”
“别听他说，拍卖的那是画家的原稿，这出版的没值那么多钱。不过这些倒真是宝贝，有些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有些是平时在古玩市场、旧书市场淘过来的。”
“我可以四下走走，参观一下你的家吗？”后羿站起身了，四下扫视一番。
“可以啊！”蒋方舟便让阿姨把各个房间灯都开了。
后羿给哈依娜使了个眼色，哈依娜心领神会，和蒋方舟、林建明一直坐在那里聊了个天花乱坠。
后羿走走看看，不过这一下子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让阿姨关了灯，回到客厅。
“方舟，你怎么不跟着爸爸妈妈移民呢？”
“我是在枫叶国读的书，大学毕业了之后就回来了，我不喜欢待在那里，他们也就顺我的意思说让我帮着打理一下这边的生意了！”
“这倒怪了，枫叶国多好，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你就这样放弃了，真是可惜！”哈依娜很是不解。
“人各有志嘛！”蒋方舟笑了笑，但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那你家做的什么生意？看起来不错，要不也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大哥说笑了。行行都出状元，我爸爸妈妈在枫叶国经营的陶瓷、木材，在这里是做的钢材。”
“钢材？那都是大买卖，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人才！”
“我哪成啊？我要挑大梁的话还能在这瞬息万变的时候跑去天山？”
“是你不愿意管吧？”
“真是不愿意！反正有人看着，而且还有我叔叔在帮忙盯着，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不过这样我也乐得清静。”
回家路上后羿一直在想，做钢材生意靠的一是资本，二是人脉，三是信息。能在这行业立足的都不是普通人。既然都是为了达到最大的经济利益，钢材和毒品并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