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除了例行的朝礼,秋橙都在郡主府度过,吃穿用度都很优厚,有关于她的李师师的一切都被封锁了,早礼上知道了当朝的皇后出自相府和自己同姓,偌大的宅邸她还没有看完整,闲暇时花砾偶尔陪她绕宅地转了还不到几间舍院就用了一天,累得倒在了床榻上,思绪飘远之下,募地,眼前浮现了那迷离朦胧如月的绝世容颜和一身月夜的水香…,“花砾?”
“是,郡主,”这丫头这些天下来倒是机灵了不少。
“你…能找来两套男装吗?”她的眉眼拉的很低脸上表示着疑问。
“自然是可以的,郡主,不过抵和陈管家打声招呼。”
“不行,”她立刻严声厉色的制止,她就是为了避开所有人管家知道了岂不是失去了意义,花砾本在一旁满脸轻松笑答瞬间带着点点泪花塌了下来,“郡主是不是我…你不要我了。”
秋橙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了抚摸着花砾的小脑袋上前安慰道,“好了,我没有说你做的不好,是你做的很好,这些天有你在,我才能像我,我只是…不想惊动府里的其他人,你能做到吗?”说着她若有所思想起了那人。
“是…,郡主,我。可以…,”嘴角抽泣着。
秋橙沉思着说,“今晚我们要出去…。”
月色刚过眉梢,一轮勾月高挂天边,月翘划过了一道蓝色,渲染着月光,天空被照亮如水,漆黑的树影像是站立的人在澄亮的天空下沙沙作响显得十分诡异,忽高忽低的随风摇曳,为今夜增添了几丝神秘。秋橙带着花砾绕过的府里的人出来,月色照拂光秃秃的街道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晃动着,她其实只是不想让府里的人知道,这些天下来仿佛她每走一步都会被人监视,还有那些下人的态度,才几日光阴就让全府上下对他尊敬称他公子,对他唯命是从自己反倒倒像个摆设,当然让风莲留下后果秋橙自然是考虑过的,可短短几日不合常理,即使风莲能力出众…,要知道信任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是需要长久的时间的,若非这些人和他有关系,那就…只有哪位素未谋面的殿下了,她知道风莲不像看上去那样,他总是含笑的菡萏面若桃花,俊美不失清秀,偏生有着自己的气质绝世的气质,容颜温柔又刚毅和一身似有似无的月夜水香,好像迷惑人心的深渊,稍探其中便迷失了踪影,却拥有着从容的内涵。看不明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深沉的看不到一丝痕迹,秋橙不清楚皇帝时隔十几年才把她认回来,是想做什么,所以再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先什么都不要做,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之前作好打算,才能自保,府里的人除了花砾她谁也不能信,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相信的人。
夜晚把一切都掩盖了,而黑暗可以掩饰一切,不暴露自己的弱点,雪白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少女乍看如男子一般,年少俊朗风华正茂,仿佛原来就是一名绝色的少年,退去了以往的华丽素静,在夜空下灵动的行走着,花砾,汴京有多大?如果我们每晚出来要走几天才能绕完一周?手中的折扇哗啦的收回,犹折月扇半遮面。
“啊!郡主要每天出来?”花砾惊讶得嘴巴大张,她想想就会累死。
少女的声音无比坚定,“嘘!”“是,今后几日我们每晚都要要出来。”
“ 郡主我们这要七日才可以绕完啊!”苦涩的小嘴动了下。
晚上的汴京不负白日的精彩,像一直沉睡的虚兽,依昔可见那吹岸的杨柳风,只其情萧瑟寒凉,宋朝是夜市的兴起,地上的果实碎屑蒜皮混做一团随风打圈与街上的金店当铺相立,可见白日黑夜里的喧闹,只留下时间过往后的痕迹,喧闹不在未留凄凉,花砾拉着她在丝绸店的门前高兴的比试着自己试穿紫色的衣裳,边说边回忆自己和姐姐以前在家的事情…,秋橙听得很认真,走了很久,花砾累得坐在了青灰色的石阶上,她亦跟着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天空,虽是一样的镜面,却又不是,两千多年前的天空吗?盯着天空若有所思,只注意到酒家柳树旁的旗帜,再一看她竟然又回到了国春楼,又回到了这里开始的地方,想起来一个多月前还在这里的她转眼间成了郡主,不禁发笑,翩翩少年正巧看到一人站在了国春楼的门口用她刚刚凝视天空的眼神深切地仰望着楼阁,正揉脚的花砾惊语有些夸张到,“郡主,你看那里有个人。”
她看望了片刻想,想也许是是位恩客看上了那位姑娘却不得志,远处的小楼阴风吹起引人萧瑟发凉,此处有勾月柳树和痴情男子,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轻吟,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酒曲柳风下他看起来形单影只,那样拉长的身影像是什么说不出的东西陷入了秋橙的心理,那一刹那她看着他像是一位挚友一样的看着他,想要找出些什么,他似是听到了感到了,猛然的回头看到了她,就算换上了男装只看到了背影他还是认得她。还在微微发愣,下一秒,他几乎是飞奔过去上前抱住了她,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措手不及,花砾在一旁叫着,“啊!郡主,郡主…,”双手僵在了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她抬头看上了抱住她的人,他的下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秋橙看向他的时候,怔住了…。,那是亦如当初的美好,她像是灵魂深处的东西被唤醒,脑子里恍惚的记忆这个人和她写诗画画…头好痛:看哪桃花开了,梨花又来了,她记得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是国春楼中庭的桃花没有错,听你听你听听到了吗?你说花儿开了,花儿开了,你听到了吗?这时的梨花开漫天,就想回忆里那样,下次我还是会等你,就这一次,还会心痛吗!那时你在他身边,下次也帮我画…。,抽泣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手上不知道何时沾了滴落的晶莹的东西,当感觉到脸上的泪水她才发现自己哭了,这是泪啊,奇怪…我没有想哭的,秋橙可以肯定这是来自这身体内心深处本能的反省,他和李师师到底是?止不住的泪水和情感像是洪流一样流出心里停歇不止,却无法填满那空虚的内心,她感觉到身体自己在动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抱了他,甚至双手捧上他的脸颊但被自己拉回来仅存的理智制止了,脸上是未干的泪花,“对不起,我不是她,”满含歉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男子眼神涣散,充满了不可思议,眼里有秋橙未察觉的爱意,声音颤抖着,“你气我了吗,你就是你,”男子肯定的语气把刚才听到的全当是气话,他上前抱着秋橙的手又紧了几分,把她困在了自己的怀里,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她,她已经不在了,在我来这里之前她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秋橙想这样对他说,她如母亲抚摸孩子那样细心地对他,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她毕竟不是李师师,“告诉我,你是谁?”
“我只是我自己,之于你我自然是不相干的人”,此刻秋橙也只能这般回答是也不是,要知道两天来都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她再怎么也能感觉到不一样,显然他故意的并不是可以试探,好在秋橙躲了过去。
“你已经忘了我了吗?还是气我不愿想起,”他用一种只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特别的眼神看着她,他想没有关系,不管多少次,他都会重新认识她,就像回忆里那样,倔强如他眼角闪烁坚毅,“在下,周邦彦,字美成,今日在此见过小姐,”风吹抚身侧,双手合实,月色扫落,面貌英挺馥美,年少才俊,吟诗作画,意气风发,青衣加身,好像月亮是见证者,一切都像当年那么美好,亦如初恋般的感觉,秋橙咬了咬唇微征,他…竟然是…,怪不得…会这样对自己,命运总是爱和人开玩笑…。
他觉得上天好像和自己开了个玩笑,美丽又悲伤,“你气我没关系,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去认识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你换了男隐在人海我还是会看到你,下个月我会带画来找你,”他的神情受伤充满了爱怜,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诸身离去时不忘嘱咐秋橙一句回去小心,秋橙还以为被人看出了什么还好…,夜空又像刚才澄澈清明,看着他毅然决然的离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亦是她能做到的,那样发自内心感人的真情流露,换在现代都很是难得,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对不起,只是我不是她,你对她说的话,我会牢牢记下,有一天如果我能见到她,我会告诉她你对他的真挚言语,她很清楚那一天自己也许能回去自己的世界,低头愁眉紧锁看了看快睡着的“花砾,走吧,我们快回去吧。”
花砾舒展了腰身打了个瞌睡就跟上了,“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