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秦楚歌的怒吼赵枭并未理会,莞自玩得高兴,嘴角挂起邪魅笑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女涨红的脸颊,笑问道:“你怎生得这般小巧?”赵枭自个儿说完,越发觉得秦楚歌小小一只,想到秦楚歌本该活泼童趣年纪,却整日一派老成。赵枭心道,莫不是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影响了长高?
男子半挽的青丝同少女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大红色衣袍的包裹粉嫩少女若隐若现,少女昂着小小的脑袋与其对视,目光凶狠且伶俐惊人。
从赵枭身上散发出的寒梅香充斥鼻间,而让秦楚歌心跳加速,是脸颊上指尖温热触感的平整柔软。她何时被男子如此过,秦楚歌瞪大一双桃花眸,窘迫压在心底,恶狠狠的望着男子,她怎会知晓前世叱咤风云的第一庄庄主实是一个登徒子。此刻着实被动了些,且不说她已经被点穴动弹不得,便是不被点穴凭着赵枭武艺高超,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此番四处无人,若大喊大叫锦瑟也不一定能听到,眼下只得迂回寻求法子才行,思及此,秦楚歌倒吸一口气,忍耐着即将爆发的怒火,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道:“夫子,劳烦你先将穴道解开。”
赵枭唇瓣邪气一勾,目光仍与怀中少女对上不曾偏离丝毫,狭长的凤眼半眯噙着似笑非笑的意味。骨节分明的手指也不闲着,拨弄着怀中少女的一束青丝。闻少女所言,赵枭噗嗤笑出了声,缓缓垂首凑近少女耳畔,语气颇有些暧昧道:“这便着急了,夫子我还未道出你想知晓的事,不是吗?”
耳畔处男子呼出的余热明显,惊得秦楚歌心下突突,想偏头躲了去,却因为被点穴动弹不得。秦楚歌俏脸寒如冰,这人好生不要脸,光天化日下随意搂抱女子不说,还以暧昧之姿言语,委实讨嫌了些。“哼”秦楚歌冷哼一声,“楚歌现在并不想知晓了,还请夫子自重,替楚歌将穴道解开。”
“这可如何是好,你不想知晓,我却偏偏想说了。”赵枭勾起一副欠揍的笑意,有趣的看着眼前极力忍耐怒火的少女。
秦楚歌恍若未闻,只静静盯着笑得邪恶的赵枭,并不言语。
赵枭见她无动于衷,嘴角的笑意更为狂傲,揉弄着秦楚歌红彤彤的脸颊,笑容带着些玩世不恭,道:“你与那楚宁王可是有何恩仇?”
秦楚歌目光猛地一颤,随即目光恢复平淡,语气中嗜血的狠戾却加重了些许:“夫子很闲?”闲到窥探不相熟之人的秘密,闲到开始多管闲事?
“呵”赵枭冷笑一声,继续道:“本只是猜测,见你这难看的模样,倒是笃定了。只是不知是对他怀恩,还是怀仇?”言语时目光也不曾落向别处,自然手上揉搓少女脸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怎么说赵枭也是诸国皆知的天下第一庄庄主,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秦楚歌在明伦堂时,时不时便将目光落在楚浩扬身上,那神情也是耐人寻味,任你看不出其中含仇、含情还是含怨,却能令他清楚感觉到她与那楚浩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一早便在暗处观看了许久,之所以直至琴艺考核时才现身,一是因为因为怀中这个像迷雾一般的少女,二则是他想看看某些人是否会出现,虽然令他失望了。不过好在让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
秦楚歌被脸颊上作乱的手指惹得一阵烦躁。两人一来二去的试探,她丝毫没占到便宜,反倒被赵枭步步为营,将她的秘密窥探得十之八九。她实在不愿与眼前这高深莫测之人纠缠,可是云州之行于她事关重大,眼看着伏旱之灾就要来临,万不能在此时出一点纰漏。楚浩扬于她又是血海深仇之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推入无边地狱。赵枭虽不可能知晓她行事的真正缘由,可是到底还是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绝不能放任赵枭不管。
“夫子不觉得自己太过多管闲事?”秦楚歌冷冷道。
赵枭见少女如此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嘴角一勾,凤眸中噙着的嘲笑显而易见,语气也莫名带了些不满道:“一个男人罢了,你倒是紧张。”言罢许是察觉到自个儿的别样情绪,眉尖一挑,便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捏了捏秦楚歌的脸颊肉,似笑非笑道:“闻你那怨气冲天的琴音,本夫子还以为你存的是仇,此番见你这急眼的模样,莫不是思春于他?”
秦楚歌微微垂眸,即便今生知道赵枭的真实身份乃天下第一庄庄主,她都不曾猜测调查他来宏宇书院的意图,便是因为她知晓赵枭深不可测。历经前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赵枭势力熏天,武艺无双,更知晓他行事作风肆意放肆,为人嚣张的事实。
今生她只为复仇而来,所以即便心知肚明赵枭的真正身份,她也绝口不提,就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谁知偏偏事与愿违。只是她着实想不透,若因为德容寺意料之外的撞见,如何都不会惹得赵枭亲自出马试探她,毕竟她不曾做过半点碍于天下第一庄的事,与第一庄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然事态却变成成眼下这般模样。若换做别人,她都不会有此危机感,偏生是为人放肆,行事让人摸不着门路的赵枭。
秦楚歌心中思索,面上也是阴晴不定,眼下情形她大可以装傻到底,可赵枭既然盯上了她,便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何况赵枭何等聪明,哪会信了她的片面之词,倒不如……
少女目光闪闪烁烁,勾人的桃花眸中一丝暖意也无,诱人的小嘴一张一合,迸出的话语却令赵枭一怔,她道:“楚歌从不知,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竟如此好管闲事。”迂回不好用,那便开门见山,总归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本是炎热的夏日,随着秦楚歌的话落忽然有些阴风阵阵,周遭的气温也跟着冷了几分。一时无言,凉意竟有些透骨。若有旁人在此处,恐早顶不住威压,瑟瑟发抖了。
秦楚歌毕竟不是真正的幼年少女,她曾男装立于朝堂为楚浩扬出谋划策,也曾凤袍加身,掌管后宫母仪天下。试问一个皇后,怎会轻易被他人的气势威压了去。看着男子莫测的神情,秦楚歌心下一横,她既挑明了他的身份,便想过万般后果,要杀要剐她都奉陪!
半响后,男子突然轻轻勾唇,慵懒邪气一笑,狭长的凤眼微眯了眯,语气听不出喜怒,道:“知道的倒不少。”
秦楚歌勾唇魅惑一笑,目光却冷冷淡淡无丝毫情谊的紧盯着赵枭的凤眸,回道:“彼此彼此,不过,如若赵大庄主将我穴道解了去,楚歌还能告诉赵大庄主一则我知晓的‘趣事’。”
秦楚歌一口一口赵大庄主,唤得好不起劲,丝毫不在意赵枭愈发冷冽的表情。
赵枭凤眸一凛,嘴角的邪笑透着冰凉,本揉搓少女脸颊修长的手缓缓朝下移去,终停留在少女如玉的脖颈处,语气带些苦恼更多的是邪魅冷意,道:“这般脆弱的所在……”言语同时,手中也随之着力,仍是那只骨节分明好看的手,却带着残酷无情,牢牢的将少女的脖颈扣在手下。
“好歹你也一介君子,且不说我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而今又被穴道禁锢,你竟有脸面在此刻对我痛下杀手,枉你还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委实不要脸!”饶是冷静如秦楚歌,此刻也有些暴走了,紧随着暴走而来的,便是脖颈处一瞬间的收紧。
秦楚歌桃花眸子猛地睁大,前世死前的窒息感再一次清晰,如同将不会凫水的人溺入水中,四肢被穴道禁锢着,便是将一棵救命稻草都拔了去,连徒劳的反抗都做不出。
她到底还是赌错了。
赵枭是谁,若他介怀江湖道义,前世嚣张肆意的名头又怎会天下人皆知!她的自作聪明反倒将她逼上了绝路,委实可悲了些。
绝色男子眉目如画,上天仿佛将最最完美的一切都给了他,他越是俊美绝伦,面上的邪笑便越发阴狠,狭长的凤眼噙着邪魅也透着凌冽,恰似至高无上手握天下人性命之人,带着绝对的漠然与嗜血杀意。
区区一条女儿家的性命罢了,在他眼里委实不值一提。
无疑,他是当真想杀了她。
秦楚歌淡漠的看着男子,冰冷淡薄的桃花眸子仿佛没有了焦距,幽深的眼眸深处无一丝起伏,无喜无悲充满了平静。是巧合吧,前世她被白绫缠住脖颈窒息致死。今生虽无白绫却仍旧死于窒息。所谓重生,不过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再一次心死。
也罢……
少女就这般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枭,一双桃花眸子再没了先前的生气,本如桃花般明媚的眸子认命般死气沉沉。
男子见此,凤眸微动,修长的大手缓缓放松了些,他微微俯首,对上少女黝黑了无生气的眼瞳,笑得越发勾人心弦,薄唇一张一合,犹如情人般诉说情话的模样,磁性嗓音缓缓流转,他道:“莫要这般模样,惹爷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