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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 第五章 温馨一刻

景培正缓缓拍着景楚的背,软声细语轻哄着,还不忘向妻子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那神情好似在说,你看,女儿果然跟我亲吧!

景楚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埋首放声大哭。

她的爹爹还活着,她的娘亲也还活着,她景家上下三百七十一口人都还活着!

她终于不用再独自一人了;她终于不用独自度过那冰冷绝望的黑夜了;她终于可以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终于可以救赎自己的心了。

真好,真好呀!

景培正见状也没辙,只得一边轻声细语哄着景楚,一边轻轻拍着景楚的背,为她顺着气等她哭完。

景楚心里太苦了,她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一朝眼泪决堤如何能轻易止住,似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的势头。

足足哭了快半个时辰,景楚才缓缓抽泣着收声,两眼红肿,活像熟透的桃子,精巧可爱的小鼻子也因为痛哭变得通红。

皎月早便带着府医等候在了一边,奈何景楚硬是不肯放开景培正,众人只得随她去了。诸葛青青担心景楚赤足下地会染风寒,亲自上前为她套上绣花鞋。

“好了,好了~莫要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该受罪了。”诸葛青青摸了摸景楚的青丝,柔声哄道:“瞧把这漂亮的小脸哭得湿漉漉的。”

“对呀乖女儿,你娘亲说得对,莫要再哭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爹爹!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欺负你了?跟爹爹说,爹爹去给你出气去。”景培正看着因为哭狠了,止不住抽噎的景楚,满脸心疼,这丫头是他从小捧在手心中长大的珍宝,他哪舍得她这么个哭法呀。他左思右想,想不出是谁欺负了自家女儿,女儿从小清高孤冷的脾性鲜少与人往来,除了一人……

想到此处,景培正面色不虞地问:“是不是楼家那丫头欺负你了?修王殿下送你回来的第二天,楼家丫头才来看你,我追问你是如何掉进湖里的,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景楚闷在景培正的怀中,感受着来自景培正身上的气息,听着景培正担忧的话语,满心踏实。前世爹爹也是这般看不上楼家,若不是因为她死缠烂打让爹爹帮衬楼家,楼家又哪能一飞冲天?说来说去,都是她识人不清,害人害己!

幸好她有了从头来过的机会!

景楚吸了吸鼻子,娇声娇气的抽噎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掉下湖的,当时只有婉婉站在我身后,无风无浪的,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水里了。”

“混账!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景培正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道:“楼开怀自翼州回金陵以来,隔三差五往我丞相府凑,他当我老糊涂吗?现在礼部尚书张超告老还乡,一个个的都削尖脑袋往那位置凑,他楼开怀的心思本相还能不知道!”

“爹爹英明。”景楚搂着景培正的胳膊左摇右晃,亮晶晶的桃花眼满是孺慕之情。

看吧,楼婉婉,没有我帮你说情,你们楼家谈何得势!今生看看楼开怀还不能不能爬到礼部尚书的位置!

“你这丫头,以前和楼家丫头好得不得了,爹爹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怎么今日这般懂事了?”景培正内心熨烫之余对爱女的转变也有几分好奇。

“因为婉婉不诚实。”景楚语气低落地说:“明明上船之前我瞧见她和修王殿下在一处说话,可是后来他们在我面前却装作不相识。”

自家女儿这么一说,景培正人精一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楼家丫头和修王殿下分明有猫腻,瞒着自家女儿还不知道在谋些什么。

“莫怕莫怕,有爹爹在,任那些魑魅魍魉不敢欺负我们窈窈,乖哦。”景培正安慰女儿低落的情绪,一边心里想着楼开怀别想从他这里得到支持。若连小女儿家之间的交情都变得有目的,那这样的闺中密友不要也罢。

“恩!爹爹最厉害了!”景楚三言两语把楼家人在自家爹爹心里的印象拉低几分,心下满足。

锦瑟和皎月对视一眼,她们似乎并没有看到楼小姐和修王殿下在一处说话。不过小姐既然这么说,自有她一番的道理。

“哈哈~那是!”景培正被夸得飘飘然,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得一脸畅快。

被子女夸赞,是每个做爹爹的最为自豪和开心的事情,景培正自然也不例外。

诸葛青青眸中飞快闪过一道暗光,转瞬即逝,谁也没发现。她嗔怪的看着一眼得意忘形的景培正,轻言细语道:“快别笑了,先让府医给窈窈瞧瞧吧。”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府医,快!来给窈窈瞧瞧。景培正忙将景楚安置在桌边坐下,招手让府医上前为她号脉。

景楚乖巧的坐着,一会儿看看娘亲,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锦瑟和皎月,仿佛怎样都看不够似的。

上一世,娘亲和爹爹也是这般疼爱爱她,她也曾天真烂漫,承欢在他们膝下。在最美好的年纪同众多闺阁小姐的少女情怀,憧憬着话本里才子佳人的戏码。

那时的她到底不晓世道险恶,不知人心难测。一出蹩脚的英雄救美,让她以为自己觅得了良人,让她不顾爹爹和娘亲的阻拦,一心一意扎根在秦陌止身上,甚至还因为娘亲的劝说怨恨于她。

这一世,一切从头来过,她再不是那个单纯好骗的景楚了!

吾宁成魔!便让她这个成魔的景楚,来主导自己的人生,来霍乱这个曾害她景家全族的秦国的命数罢!

府医小心翼翼从药箱里拿出手枕为景楚号脉,半响收回手,态度恭敬道:“相爷,夫人。小姐脉象平稳,落水感染的风寒已经大好,这几日只需好生将养着,切勿食冰便可。”

景培正松了一口气:“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哈哈,行了,下去吧。”

“是。”府医躬身一礼,与提着他药箱的皎月一起退出屋内。

景楚问:“娘亲,阿兄呢?”

前世年少时的记忆离得太远,除了和秦陌止有关的点点滴滴,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在十四岁的年纪落水遇上秦陌止,在那之后,具体昏睡了几天?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些细节种种都记不清了。

“过几日翰林书院就要集考了,你糟了落水的罪,怀故担心你没有集考的精力,所以去书院向郭夫子告假了。”诸葛青青目光慈爱的看着景楚,抬手缓缓抚摸着她圆圆可爱的的脑袋,说起话来温言细语,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

景楚闻言点了点头,是了!她记起来了,正是她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

上一世,她落水昏迷足足睡了五日才醒,醒来后第一眼便瞧见阿兄守在他床头,那时他已经去书院为她告过假了。

她自出生病骨加身,脆弱不堪的体魄隔三差五就会病倒,家人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无限宠她溺她,给与她全部的包容,所以越长大她的习性也越发娇气十足。

因为觉得翰林书院讲课内容太过简单,而教导自己的郭夫子又过于严厉,所以它很是不喜去书院上学。平日里若是碰到个下雨或者日头大的天,便央求着阿兄为自己告假。

她十一岁入学,至今入学已有三年光景,但她去书院的次数怕是数都数得过来,总之少得可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郭夫子并未允许自己的告假。

郭夫子为人顽固执着,喜爱老实用功的学子,像她这种偷奸耍滑又自命不凡的人,他最是看不上的。

若是平日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了。但此次集考乃是翰林书院三年一次的重要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继续留在书院学习圣人之才;若没有通过考核,无论你是世家子弟亦或是王爷公主都必须退学。

这是翰林书院建成起便有的特权,就连当今天子也无可奈何。

这次考核对郭夫子而言,绝对是一个拔除像她这种占着书院名额,却不好好学习的纨绔子弟的好机会。所以这时候他定不会让任何一个学子告假。

景楚闭了闭眼,怨不得夫子对她偏见深,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德行问题。

因为生来便有过目不忘的才能,她三岁便得丞相爹爹的启蒙,无论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都学得极快,如今不过十四年纪便已小有所成,所以她格外看不上翰林书院教授的那些课程。

原本就算经常告假书院,这次三年一次的考核对她而言也不在话下。可是上一世她却放纵自己的任性,因为爹爹阻止她和秦陌止往来,心生怨怼,故意考核不过。

堂堂丞相之女竟然连书院考核都没通过,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为此她的爹爹不得不受同僚嘲笑,她的阿兄不得不受被同窗讽刺,而她温柔的娘亲也一度成为金陵贵妇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如今回头想想,当时的她着实可恶!

于外人时,自持有三分本事便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眼高于顶的姿态,怨不得于人不喜;于亲人时,说话做事我行我素,只顾自己快活丝毫不顾及家人的感受。

此等自私自利的她,家人却始终视她如珍宝,将她捧在手心疼爱,她何其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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