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望的姿态,回荡着慵懒磁性嗓音唱出的暧昧话语,似有情人间的小情趣。
秦楚歌怒视赵枭,她竟在同一人身上连栽两次跟头,万万没想到,享誉诸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竟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浪荡子,罔顾礼法道义,光天化日下行龌龊之事!
秦楚歌愤恨的闭了闭眼,前世她受了太多委屈,若今生为了向楚浩扬复仇又造就新的仇恨,她宁死不愿!这般想着,秦楚歌拼尽全力推开赵枭钳制下颚的大手,脚下用力一提,身子猛然向前滚去,终是冲破赵枭的双手造就的牢笼。许是赵枭也没想到秦楚歌有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如若不然她又怎会破天荒的得逞。来不及为自己的机智赞赏,秦楚歌便因整个人失了支撑即将摔向地面,秦楚歌慌张的闭上眼睛,不愿去看接下来悲惨结果,与此同时也不忘在心中狠狠咒骂着赵枭。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似有一道风将她举起,取而代之是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秦楚歌睁眼探查自己的处境,果不其然,她又再一次被赵枭抱了个满怀,接踵而至是更加沉重的禁锢。
赵枭重新钳住少女的下颚,令之偏头看过来。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嘴角的邪笑有些发冷,磁性十足的嗓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嘲弄道:“你若不想要这张面容,便让爷剥下来做张人面鼓,巴巴的摔坏了去,当真可惜了。” 言罢冷笑一声到底还是没再折磨少女微微发红的下颚,而是懒洋洋的将手放在少女肩头,执起一抹青丝玩弄开来。
不去理会赵枭近乎变态的言论。秦楚歌后背贴着赵枭胸口,坐在他的怀中,霸道的钳制虽离开了下颚,但她不美好的心情却并没因此明朗。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登徒浪子,盛夏炎热季节,此刻禁锢在他怀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燥热,不是有情人间的情谊寄托与诉说带来的愉悦凉意,而是觉得面前的男人实在高深莫测的可怕,可怕到令她这个两世为人的人都无计可施,可怕到令她害怕。
前世今生,她见惯了太多习武之人,无论是哥哥,还是楚浩扬,亦或是谢钰。普天之下,习武之人比比皆是。今次感受赵枭的功力,她才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判若天渊!真正的武艺,原来靠的不是拳打脚踢,不是身体上的肉搏,而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气,是能将她轻而易举控制,轻而易举移动的气!
赵枭的呼吸温暖,夹杂着独属于他的若有似无的梅花香。性感的薄唇勾着笑,狭长的凤眼表面上看去也有笑意,看到深处却寒意蚀骨。盯着那双危险的凤眸,秦楚歌暗暗调整了一番心中的惊惧后,这才微启朱唇淡淡道:“赵庄主非要与楚歌这般姿态谈论吗?”
男人的嘴角邪气的一扯,眸光微动,慵懒道:“有何不可?”
秦楚歌一怔,这人委实猖狂嚣张惯了,全然不懂她人之苦,行事作风都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姿态。后腰的疼痛愈发清晰,不用看她都知晓那儿的一片青黑伤痕必定又严重了几分。然腰间的大手却不见丝毫放松,这般困境她又当如何解开?秦楚歌微微垂眸思索着答案。
赵枭持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怀中似有些发愣的小狐狸,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缕秦楚歌的青丝,嗅了嗅,嘴角的笑意放肆,眉眼间似乎也愉悦了几分,道:“你道爷有所求,便将你的猜测言给爷听听,言得好了,说不得爷便放过你了。”
那双魅惑众生的凤眼瞧着她,深邃无比,她转头看向前方,避开男子危险的目光,桃花眸子中清冷得眸光微微闪烁,盯着对面茶几上那盘此刻表皮冒着水渍看起来不再那么的葡萄,思虑了片刻,冷冷淡淡道:“宏宇书院固然是楚国的第一书院,地位尊贵崇高,在楚国没有其它书院能比拟。然即便它地位不凡,于第一庄庄主的你而言,它却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会屈尊就卑来宏宇书院做一个夫子?”言至此处,秦楚歌并没有急着再开口,而是再一次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赵枭见之淡淡一笑,瞧着秦楚歌郑重的小脸儿,分外可人。他放弃青丝,转战嫩得出水的小脸儿,轻轻捏了捏,美好的触感令他十分满足,磁性的嗓音难得染上愉悦,他道:“说得不错,继续。”
秦楚歌皱眉感受着脸颊上的不适应,抬手抓住赵枭作乱的手,将之扔开,继而端坐身子,全然不知自己方才的一番举动在身后男子得眼中,是何等暧昧。莞自继续道:“既然你打破常规,来了宏宇书院。楚歌猜测有两点缘由,一则你确实无事可做,尊为第一庄庄主,庄内的大小事宜理应都有专门的人解决处理,以至于你这个庄主本身太过闲散,故你便来宏宇书院,玩笑一般变成了赵夫子。”顿了顿,沉了沉嗓音,继续道:“二则你此番作为并不简单,其目的乃是有所图。诸国只知有天下第一庄,鲜有人知天下第一庄山庄建在何处,许些知情人因为贪图第一庄的财富,皆已带着秘密葬送黄泉。如若第一庄不在楚国,身为庄主的你却置身楚国宏宇书院,授教一群不知所谓的年少儿女,怎能令人不生疑。你在楚国逗留多日,仍不见离开,当是谋的东西还未到手。你武功高强,若谋人命很简单,何况这几日金陵城的皇族世家中,不曾有哪家走过白。如此种种,楚歌猜测你谋的当是一物,你或许已经找到了它的所在,却因对方也有武功高强的人看护,所以在等待一个契机。亦或者你还没有找到它的所在,所以迟迟不曾有所作为。比之猜测你闲散无事,楚歌更愿意相信你的出现是因为后者。”
随着秦楚歌最后一字落下,整个雅间霎时变得安静,仿佛在那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茶几上,冰镇的葡萄放久了,凝结在表皮上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滑落,砸在另一颗葡萄的表皮上,汇成一颗更大的水珠,摇摇欲坠。
秦楚歌挺直脊背坐在赵枭怀中,腰肢被大手死死圈住,刚劲有力的臂膀似乎要将她的腰肢碾碎,旧伤未愈的后腰因为他的发力传来钻心的疼。极度的不适促使她推了推那只臂膀,纹丝未动。她仰头回首看着他,霎时撞进那双杀机四伏的深邃凤眸,秦楚歌心中徒然一冷,这人对她起了杀意!四目相对,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知晓你聪慧过人,不曾想,竟是这般敏锐。”男子笑得邪魅,瞧着秦楚歌,犹如有情人间的凝望,显出缠绵的姿态,两唇距离之短,仿佛他微微向前倾,便能吻到一起一般。
目光似有痴缠,秦楚歌却清醒的明白眼前人真正的心思,肩膀处被大力握住传来的刺痛,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能做得出的。这是一个比虎豹还要危险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绝对王者的气息。与生俱来的容貌和气度,是吸引猎物的本钱。愈是外表美貌的东西,愈是能使人致命。秦楚歌两世为人的本能叫嚣着让她远离。
避开那双狭长的凤眼,秦楚歌微微垂眸,将目光放在他肩膀处红黑相间的衣料上,盯着面前绣工精致的服饰,她道:“并非楚歌敏锐,楚歌的猜测,全然建立在已经知晓你第一庄庄主的身份上。若我一无所知,自然不会有此一番猜想。”
秦楚歌话音刚落,便听赵枭冷笑一声,语气莫测道:“呵,你不提,爷还差点忘了。爷行事向来缜密,怎么就让你瞧去真容。你且说说,是何时在何地瞧见过爷?”
秦楚歌心中一紧,这要她如何回答?前世得见赵枭真颜,完全是一个偶然。楚浩扬心机深沉,自结识谢钰后,便明白了江湖势力对朝堂莫大的影响。故而登基为帝后,第一件事不是犒劳众将,而是广发英雄帖宴请江湖各大门派。江湖势力和诸国皇族表面上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实则许些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名门大家暗地里都与皇族有往来。楚浩扬的英雄帖无非是一个名正言顺让他们踏入楚皇宫的契机。
赵枭抱着何种心思前去的她不懂。她只记得那日宴会上,她醉了一壶桃花酿,独自去御花园散步解酒,迷迷糊糊间走错了道,恍惚间去到一片翠竹园,便瞧见一人红衣似火矗立在漫漫翠竹中,那人手执一张银色面具,垂眸看着旁边的一棵翠竹,似在沉思,似在缅怀。那人站了多久她便看了多久,怨不得她如此傻楞,试问,谁人见到貌若潘安,惊为天人的绝美男子还能不多看几眼,何况她当时还饮了酒,浅浅醉了一糊涂,错将他当作了仙人。
然今生已不是前世,今生的赵枭与前世的赵枭毫无瓜葛。宏宇书院那日是他们今生的第一次会面,她如何叙说真相?
不言。
男子看着眉目微动的女子,深知对方此刻心中定然又是一番思量,等不到小狐狸的言语,凤眸云雾缭绕,声音慵懒肆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收起你这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爷瞧不上。”言罢扯了扯嘴角,挂起一抹邪笑,继而又道:“爷天大的秘密被你知晓,偏偏爷又不想动手杀了你,可是就这般放过你,爷又觉得心有不甘,不如你来替爷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能令爷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