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沟的壁上似乎刻着一些什么花纹。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就慢慢靠近了在那里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应该是刻的人物和山川什么的。更像是一个故事画。走了能有十来米,图话还没有完。断断续续的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好像是两帮人在打架。场面非常浩大,还有各种各样的畜生和鸟儿夹杂在其中。还有一些刻的比较抽象,什么三条腿的,两个头的都有。就是刻画人物也不尽相同,有的是两根线勾勒一个人的样子,有的则是眉眼俱在,仿佛连表情都在上面了。
转了一个弯儿,似乎到了另一侧,画风突然一变。这边刻的却是非常丰富的线条,相互交叉错落着,更像是什么阵法的图。旁边还有个标注。写着:血祭阵法,需以百炼之血注入阵池。诵读下面的经文,辅以献祭之心……乱七八糟的,我也看不大明白。再后面就是阵法的威力,不外乎毁天灭地一类的套话。古篆的文字看起来就是麻烦。我带着灵云都快走了一圈了,才想起来,我们可不能就这么转圈呀。海枯石烂也转不完吧。
之前可能是被图画吸引了,所以看得入迷居然忘了下来的目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下来能干啥,无非是趋利避害而已。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画呢?刻给谁看的?你说洞壁上没有,水沟里倒有了,啥情况?
我脑子里马上浮出十多个疑问,谁能解答我,恐怕只有造这个洞的人啦。不对,说不定青芒也行。哎呀,青芒呢?她一直躺在地上,那会儿事出突然,我都忘了她了。希望她吉人天相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突然水沟的石壁上弹出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张口就冲我咬过来。多亏我及时感觉到,身子一斜给躲过去了。但是那黑条条居然不死心,缩回去的时候把春儿的胳膊给卷住了。我使劲儿往后扯,居然没有扯动。那黑条条就跟我像拔河一样。把它扯得笔直。我伸手想要把它削断,却没想到它那么坚韧,手刀下去,居然被弹了回来。
我正着急,眼前却是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将黑条条拦腰斩断。断掉的半截扭动着落到水沟底下。一股黑血从断面喷出来。剩下的半截又瞬间弹回了洞壁里面。我再看灵云,他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足有他小臂那么长。
我心里不由得一寒。这个小子居然还有武器,我先前都没有发觉。这要是他心中歹意起来了,捅我一刀子,就算死不了,也得掉个腰子。不过暂时他虽然跟我不对付,但也没有捅我一刀的打算。我还得感谢他一下呢,毕竟他一刀解决了很多问题。
不过我还是心存感激太早了。很快我就感觉到水流不太对,似乎有无数的蠢蠢欲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墙壁上隐隐约约的有着无数个小洞。就跟刚刚那个黑条条钻出来的洞一样一样的。当然,那黑条条似乎是一条蛇。通体乌黑,却有一双煞白眼珠的蛇。它们可能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光了,眼珠子都退化了。
“离这边远点,那些洞里面都有蛇。”
“那边也有。”灵云回了一句。
我扭头才发现,这边的小洞更多。接着有无数个蛇头从小洞里面钻出来。那种感觉就像……
“好像一个秃子突然长出了头发。”灵云说了出来。
对,没错,就是一个秃子突然长出了头发。这小子想象力还挺丰富。不过我可没有给他好脸色:“你看看都是你,把一墙的蛇都引了出来。”
“要不是我,现在倒霉的就是你。”
倒霉?怎么了?我跟灵云站在水沟的正中央,期望那些从洞里钻出来的蛇没有那么长。我怀里抱着的春儿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应该是没有气了吧,赶紧给她度气,可脸色还没有好转。
“她被蛇咬了。”灵云又来了一句。
“你不早说!”我抓起春儿的胳膊,看到她雪白的胳膊上,有两个清晰地牙印。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发黑干涸了。看到这种情况我也抓瞎了,以前没有处理过蛇毒。倒是见悟净给八戒吸过毒液,但是我可万万做不出来。那时候八戒贪玩,跟悟空躲猫猫,结果丫藏的时候把人家的蛇窝给掏烂了。无家可归的蛇在临死的时候咬了他屁股一口。
那是条毒蛇,后来我们把肉给吃了,从来没见过那么肥的毒蛇。八戒皮那么厚还能中毒。没办法只能吸出来。而这事情我跟悟空是不会干的,悟净跟西海老三选一个。老三死活都不变回人形,只能悟净来。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回忆。后来悟净的嘴肿了七天,都没怎么吃上东西。
“这怎么办啊?”我问灵云。因为我觉得他现在似乎比我冷静多了。
“什么怎么办?用这个。”说着灵云把手中的匕首递给我。
“你说把她的胳膊砍断了?”我拿着匕首试探着问,“不好吧?”
“废话,是让你把伤口开的大一点,然后把毒液吸出来。”
“就不能你来吗?”
“我哪有力气吸得出来。”说完灵云就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些在我眼前飘来荡去的黑蛇。好在它们的尾巴都留在洞里,不然跑出来,就把我们俩给淹没了。
死就死吧,我用匕首在春儿的胳膊上划一个小口,张嘴把她血液里的蛇毒慢慢吸出来。一开始嘴里一股的腥臭气味,到后来慢慢变淡,最后流出来的都是鲜血了。春儿的脸色也由青慢慢变白。我是不是吸的太多了,她的血差不多被吸干净了。
处理好了春儿的伤口,我们就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些在石壁上窜来窜去的蛇越看越恶心,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结果我们一动,那些蛇也跟着动起来,而且还是一弹一弹的一不小心我的胳膊和肚子都被咬了好几下。一开始黑蛇咬到的地方会有一种难以把握的钻心的疼。就是那种你知道它在疼,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深入骨肉的。
接下来伤口就有些开始发麻,眼前也是恍惚一片,两条腿重的就像灌了水银。不过这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很快我就清醒了。我们没办法直接窜到水面上,必须找一个没有那么多黑蛇的地方借力。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我们只能沿着水沟再走一遍,希望能找一个干净的地方上去。
“你看那些蛇都怕你。”灵云指着那些在一边摇头晃脑的黑蛇,他怎么在水底变得这么老成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然,路过的那些蛇在我靠近之后,并不是弹出来咬我,而是扭动着身子想钻回洞里。有些个退回去的,但很快就又窜了出来。似乎他们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另一边的我不知道,但是很明显,它们在外面是怕我的。我甚至很嘚瑟的把手伸到它们面前,它们也会吓得直往一边躲。
“它们都看不到,怎么会知道我在靠近?”我自言自语道。刚才的担心和恶心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相当的嘚瑟。
灵云白了我一眼,就像我之前白袁天罡一样的。
这下上去就容易多了。我们又回到平台上,也算是那个大殿吧。石墩子还是嵌在地上,说不定上面还有我的屁股印。
“是不是把那块石头拔出来,水就退下去了?”灵云提了个意见。我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就没有想到呢?还要他来提醒。我气呼呼的过去想要把石墩子拔出来。只要不是加了什么禁制,我想以我的能力,加上点小手段,肯定可以再弄出来的。
我刚蹲下身子,就看到石墩子周围的地面居然是透明的,就像是冰块一样。
“喂喂喂,看看,下面居然还有一层,地面都是透明的。”我忍不住叫起来。总不能再让灵云那小子抢了先。
“恩,我也看到了。”
我……真的连骂娘的心都没有了。你想想不到这小子有多轻描淡写。
我尝试着把石墩子从那一大片冰块里面抽出来,但是我失败了,不是我不努力,是根本就拔不出来。
“说不定不是这样退水的。”
“废话,当然不是这样。这又不是水袋,这个石头敦子也不是塞子。妈的,说是的是你,说不是的也是你,就该让你在水里淹死。”我终于忍不住骂娘了。
等等,塞子?对呀,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密不透风的水进来了为什么就流不出去呢?我沉思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大厅中间的地上不是有个台子吗?台子上有个洞似乎是用来流水的。也可能是流血,管他流什么呢,过去看看。
走到台子边上,一看果不其然,原本的那个小洞,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到底是谁呢?春儿应该不是,袁天罡也不应该。那就剩下灵云和青芒了。
“这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嘛要把这个塞住?”
“我哪里知道,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保不齐就包藏祸心,想让我们出不去这里。”
“你们出不去我不也出不去?”
“说不好你就有法子出去。还说什么不会避水诀,骗小孩儿呢。”
“我要是有法子,肯定不告诉你。”
“我要是出不去,你也别想着出去。”
“你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东西拔了?”
我这才意识到,跟一个孩子置气,我都堕落到什么程度了。定了定心情,我伸手把堵在小洞上的布给扯了下来。然后就感到一股吸力从那个小口处传来。还真是立竿见影。
不过那块布却被我藏起来了。那是一件道袍上撕下来的东西,不是灵云身上的,具体是谁的,就等着找到那人,跟这块证据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