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未眠的若兰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决然走出了白家的大门。
当步出白家的那一刻,刺目的光线,晃得她睁不开眼,但随即而来的是春日的烂漫和迷醉。
煦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身上,看着满园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春天景象,若兰恍若从梦中醒来。
昨日的旖旎甜蜜、心酸伤痛还在,今朝却要孑然独行。
此时,正值盛春,篱笆上娇艳欲滴的玫瑰已经开始凋谢,一阵风过,满地都是柔嫩的花瓣,随风起舞。
出了小区的大门,若兰怅然,偌大的世界,自己竟形单影只,不知投身何处。
清晨喧闹的车流,车水马龙,在煦暖的阳光包围下的这座城市,依旧是一座动感美丽的城市,只不过少了几份温暖和温度。
看着这城市的繁华和喧闹,若兰倍感孤独和寂寞。她像一阵风,随意游荡,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广场。
想起了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雨辰情意绵绵的吻,和感人肺腑的求婚 ,若兰的心里又回味着一丝甜蜜。她真的不能相信,雨辰会对她冷漠和负心。
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呼吸着户外新鲜的空气,接受着煦暖阳光的照耀,阴霾抑郁的心里闪进一丝阳光。
若兰看着一对对恋人并肩走过,往日的温存和甜蜜在眼前闪现,雨辰信誓旦旦的承诺也在耳边回响。
其实不想走,其实很想留。
逃离了那个家,她发觉她的天空依然有阳光,依然有盼望。
细细思虑,慢慢回忆,她相信雨辰没有变心也不会变心。
昨日的阴霾,只是在那个充满绝望气息的家给她的一种误导罢了。若兰她依旧是爱着雨辰和盼着雨辰的,她的绝望和悲伤全源自于自己的单纯和懵懂。
在若兰眼前不远处,有一位慈祥的老伯正在广场上锻炼,不知何故,竟然摔倒,事情发生的极为突然。
若兰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抬眼看去,四周的人都行色匆匆,没有其他人留意到地上摔倒了一位老人。
来不及太多的思考,若兰匆忙走过去,呼叫老人,老人面朝下扑地,纹丝不动。
她将老伯慢慢翻转过来,顾不得厌弃老人,俯下身捏住了老伯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空气送入其口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人施以援手。
在等待救护车的十多分钟里,若兰拼尽全力,坚持着做人工呼吸与心脏按压。
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的若兰,累得满头虚汗,在不懈的抢救中,救护车终于呼啸着来了,看着医护人员抬着老伯上车,若兰才悄悄地隐身于人群中离开了。人群中有不少人拿着手机拍下了这感人的一幕。
在抢救老人的过程中,不知何时雨辰和凌风分别打来了电话,可惜人声噪杂,若兰没有听见也顾不上接听。
等忙完一切,掏出手机看时间时,才发现有电话打来。
打开短信阅读,若兰的心砰砰直跳,刚才急救老人的紧张心情还没有消退,此刻,又让她仓皇惊惧和忙乱。
本来想先在快捷酒店住下,等等雨辰回来,观望下雨辰是否真如白母所言,当了负心汉再做定夺。
可是,看到短信的这一刻,她疯了一样狂奔到马路边招手拦车,坐上车又不知去哪家医院,她慌乱颤抖着双手拨打着凌风的电话,当得知医院地址时,立刻向医院赶去。
一路上,她的心紧缩成一团,眼泪又止不住地滑落。一想到雨辰人事不省地躺在医院,她的心就恐惧到极点,那是一种不亚于世界末日到来的惊惧和束手无策。
擦去满脸的泪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失控的心要跳出胸腔,若兰总算找到了雨辰手术室。
大门口,白母、凌风、凌薇、罗曼和罗曼妈妈以及闻讯赶来的公司同事,齐齐地挤在手术室门前。
当若兰跑进来,众人的眼睛都齐齐地盯住了她。
白母也在悲戚中发现了若兰的到来,她看见了若兰,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立时冲了上来,拉住猝不及防的若兰的领口,右手高高扬在空中,快如闪电,重如雷霆一样,扇向了若兰粉白的嫩脸。
“贱人,你还有脸回来,你害苦了我们家雨辰,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如果不是凌风紧急冲过来,恐怕若兰的脸上还会再挨上第二记耳光,众目睽睽下,若兰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张粉脸登时红肿了一个巴掌印。
白母并不解气,她不顾众人的阻拦,挣扎着还要过来撕扯若兰,她的眼睛瞪得通红,射出恼怒的锐光,火气万丈地吵骂着:
“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来,我们白家跟你再无瓜葛,你爱到哪儿到哪儿,你不要再来祸害我们家雨辰。”
脸上传来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听着尖利的谩骂声,心疼难言,若兰擦去眼角的泪,为了雨辰,她选择了忍气吞声、没有尊严的静默。
看着可怜无助的若兰,凌风喊来凌薇,搀扶着若兰,到旁边的过道座椅上等待。若兰一双水波样的明净双眸里满是泪水和担忧,她询问凌风:“雨辰伤的怎么样?严重么?为什么会有车祸?为什么要动手术?”
害怕若兰过分担心,凌风轻描淡写地给若兰讲了出车祸时的情况,并劝慰若兰:
“放心吧!雨辰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漫长的等待,折磨人意志的等待,在越有一个小时的等待中,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告诉大家:“病人暂无大碍,有点脑震荡和脑血肿,头部的的外伤已缝合了美容针,观察一会儿,就可以转到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雨辰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小心安置在病床上,看着头上缠满纱布,身上插满各种导管、依旧昏迷不醒的雨辰,若兰痛哭失声。
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人遭受重创,可是却无能为力去替他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他曾经是一棵多么枝繁叶茂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而今却形容憔悴,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他曾经像一个嘘寒问暖,散发光芒的冉冉朝阳,而今却沦为不能讲片言只语,堕入黑暗的残残星云。
扑到在雨辰床前,拉着他毫无知觉的手,看着他冷峻没有生机的脸,若兰的泪水像决堤了的河流,肆意流淌。
白母当着罗曼的面,将若兰拉了出去,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走吧!不要再来骚扰他了,这里不欢迎你。”
冷漠决绝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门传递过来。
若兰无助地在楼道里徘徊,想进去却又怕进去。
她找到医生和护士打听有关雨辰的病情,听到的却是阵阵的寒意和恐惧。
“病人暂时昏迷,能不能醒来还要看运气。”
早知情会如此难枕,爱会如此伤人,当初何必闹离分。
这一刻,若兰痛心疾首自己的任性,她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幼稚给雨辰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助,总是习惯雨辰替他遮风挡雨,可当雨辰有了劫难时,自己却一筹莫展。
哭泣,软弱不知何时都成了若兰的代名词,小鸟依人的若兰在雨辰的温柔呵护下,遇到了劫难,一瞬间连翱翔天空的羽翅都打不开。
此刻,为了雨辰,她决定自己要勇敢起来,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也要勇敢地去闯。
若兰,你懦弱给谁看,你不坚强给谁看,没有人来当你的守护神了,你该觉醒了。
如果命运注定坎坷,那就让拼搏的翅膀来抗击风雨,如果爱情是穿肠毒药,那就高举起杯,干了它,即使肝肠寸断,也品味过它迷醉的滋味,不后悔,不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