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的零再次回头望了望,那副棺材,那具尸体,萦绕在脑海久久都没有散去。
群居的山精,奇怪的棺材,棺材底下的刀,这些就像是还未打开的神秘箱子摆在零的面前,吸引着零。
茅草屋内,方老头彻夜未眠地合着手,嘀嘀咕咕地祈祷着。
门外射进来的些许阳光突然被遮住,方老头惊到了一般,站起身,“你,你们?”
“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神!”黑子面部有些苍白,咬着牙说道。
这家伙还在跟方老头较劲!
话刚说完,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屋内那张十分简易的床铺上,黑子的重量压下去,床吱吱呀呀地响起来似乎随时随地要散架了,不过好在此床还算坚强堪堪撑住了。
厚朴上前为黑子包扎了伤口。
零倒不是很担心,这种皮外伤按黑子这么变态的体格,下午就会跟没事人一样。
事情也正如料想的一般,中午的时候黑子便醒过来了,还喝了一大锅米糊糊,可把方老头心疼的半死。
临走,付了方老一些钱财,作了感谢,四人再次朝北。
据方老说,前面有个村子,四人准备过村子时再添些路上的补给。
果然走了大半日,远方山间的村子在黄昏前的日光下若隐若现。
这个村子大多处于平坦地带,靠山脚却依山势而上。
村子背倚象山余脉,地势较高。整个村子呈“牛”型结构布局。
凿引西溪水,牛肠水圳九曲十弯,把水引入了村中心天然井泉处,建了一半月形池塘。
晚霞跌落在池塘的水中,老人在聊天,妇女在浣纱洗帕,顽童在嬉戏。
塘中鹅舞红掌,鸭戏清波,空中炊烟氤氲,徽风柔波。这简直就是一一幅美丽的民俗画!
几人不禁看得痴了,而黑子注意到的只有那渺渺炊烟的烟囱,腹中也不合时宜的传来了咕噜声。
白了黑子一眼,几人向着那幅美好的“画”里走去。
“嘿嘿,抓不着,抓不着...”
“你别跑。”
一扎着冲天鬏,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制的刀在前面跑着,后面还追着个脸红彤彤的小姑娘。
前头的小男孩跑得很欢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坑洼,脚一崴整个人栽到了池塘里。
小姑娘吓得呆在了原地。
“噗通”零一个鱼跃跳进了池塘里,将那小男孩从水中捞起举过头顶,岸上的厚朴赶紧接了过去。
不远处跑过来一妇人,一把抱过小男孩,“小宝,小宝?”
小孩实际上连水都没呛就被零救了上来,现在只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呆了一会才开始把头埋进那妇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用担心,小孩只是吓坏了。”厚朴安慰着焦急的妇人。
零也爬上了岸,拧着身上的水,这天气下水可真是酸爽!
妇女放下孩子,作势要跪下感谢,被拦下了,只好说道,“恩人,快去家里歇歇,换身衣服。”
看得出来这是个淳朴的妇女。
妇人怀里抱着小男孩手里牵着那个小姑娘示意几人跟着。
这是一普通民房,有一院子。
“别练了,快抱着孩子,我去烧热水。”妇女一推开院门,就对着院内一赤膊精壮的汉子说道,然后又转身对着零几人说道,“你们几位先去里面歇息下!”
说完就急匆匆地去烧热水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汉子和零几人面面相觑。
“父亲,是他救了哥哥,哥哥刚才贪玩落水了。”小姑娘人虽小倒是很聪慧,用小奶音跟自己的父亲解释着。
汉子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请几人到里屋,自己也赶忙穿了上衣。
里屋有三间,中间是厅堂,两边即是房间。
厅堂很简陋,只是壁上正中央挂着一把钢刀格外的引人注目。
妇人很利索,不仅烧好了热水,连饭菜都准备妥了。
零用热水擦了身子换了件衣服也坐上了饭桌。
当家的叫方虎,也是个朴实的汉子。
方虎为几人都倒上了酒,自己则是站起来先干了三大碗以示对几人的感谢。
除了无量,三人都端起酒回礼。
“啊”一口酒下肚,零只觉得从喉咙到腹中都是如同火烧一般。
“这是什么酒?好烈,带劲!”黑子一碗酒一口下肚,爽快地问着。
“好酒量啊,兄弟。这酒因为味浓烈,似火烧,得名烧刀子。”方虎抹了一把嘴得意地介绍道。
“再来一碗。”黑子又讨了一碗,和方虎喝得相当的嗨。
不知不觉,饭桌已经变成了二人的斗酒场。
零和厚朴吃着菜,看着二人喝着烈酒,侃着大山,心里不时有暖流上涌,昏黄的灯火此刻显得屋内格外的温馨。
只是无量被两个小孩子缠的连饭都吃不上,零和厚朴笑着调侃道,“光头哥哥,小宝,小贝他们好爱你啊!”
无量脸上挂着无奈地笑容,不过依旧和两个小孩子玩的火热打成一片。
零在这一刻才觉得无量是个仅仅十岁的孩子。
席间,几人得知这个村叫做焱刀村,据说很久以前是个叫焱刀族的部落,渐渐衰落的只有现如今这般规模。
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以刀为图腾,刀术好的人在村里就会受到众人追捧,那是无比荣耀的。
也因此,练刀是每个男性的日常,即便是孩童也不例外。
这么看来,在厅堂壁上挂着一把钢刀也能解释得通了。
村子里人全都姓方,这让零想起了几救自己于水火的方叔,难道方叔跟这个焱刀村有什么关系吗?
刚想问一问方虎是否认识一个叫方刚的人,却发现方虎和黑子都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两个人的性情还真是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