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银山不说便好,孙惜惜总算放下心来。
喵了个咪的,跟自己哥哥说话比在棺材里头都累,这不,肚子再一次咕噜噜叫了起来。
孙惜惜笑道:“我们几个都穷得开不了锅了,幸好哥哥来了。看来,咱们今日的膳食是无忧了的。”
红烧肉、红烧蹄髈在向自己招手。
难得的,孙守中的锅底黑脸上有了一抹红,他道:“惭愧惭愧,为兄身上并无半分银子。”
忍住踹哥哥一脚的冲动,孙惜惜哼了一声道:“爷们每月都有份例银子,你的呢?”
莫非是喝花酒了?
小月倒是替孙守中解释道:“公子从前每月有三两银子的分例,自从在学院读书后,夫人做主将份例银子直接拨给了学院。”
丁十三低声嘀咕道:“听闻学院的管事夫子,是夫人的远方亲戚呢。”
就知道里头有猫腻!
孙惜惜赞赏地看了一眼丁十三,补刀如今补得很利索嘛。
孙惜惜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靠道:“听闻哥哥是个秀才,秀才都有禀米的,难道学院不发禀米吗?”有禀米先拿出些,应应急也成。
福贵呆呆道:“公子是个好人,全都施舍了出去。”
哦,是了,听丁十三说过,哥哥施僧济贫,很有几分慈心。
“还有一事。”孙守中沮丧地道,“书院定的新规矩,如今学院人多了,每家府上只能容一位郎君就读,母亲的意思是弟弟小,不比我身上尚有功名,让弟弟先读书考个秀才,再轮换着我去读书。”
哄鬼呢,必定是林夫人打压哥哥。
孙惜惜骂道:“读书还能让?科举能让吗?做官能让吗?今后爵位什么的能让吗?哼……弟弟……依我看也是个……”
正要破口大骂,孙惜惜连忙住口不骂,前车之鉴,万一这个也是亲弟弟呢……
丁十三弯腰忙凑上前,低声道:“二公子是林夫人所出,比小姐小五岁呢。”
不错不错,越发看丁十三顺眼了,简直就是发自心底的默契啊,这配合的小眼神和大肥脸,简直就是在说,大小姐放开骂,只管骂,不要紧的,不是亲生的弟弟。
孙惜惜骂了几句,方回过神来问道:“这么说?哥哥被学院开除了?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还要来我们这里蹭吃蹭喝?嗯?”
孙守中垂头丧气,满脸愧色道:“父亲对守中期望颇高,若是不中举便回府白吃白喝,无颜以对江东父老。”
孙惜惜嘿嘿了一声道:“无颜以对江东父老,却好意思来妹子这里白吃白喝?”
孙守中脸通红,头低得埋在了衣襟中,低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老实人惭愧起来,还是蛮让人伤感的。
算了算了,债多了人不愁,横竖四个人没吃没喝了,多一个人不算多。
孙惜惜将几人召了过来,吩咐道:“你们各自筹筹银子,俱放在小月这里,先对付了今日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小月掏出几个铜板道:“先头福贵凑了五个大钱,十三和我这里有十几个大钱……”
孙守中掏出了十来个铜板道:“为兄在书院有位好友,临走之时塞给为兄的。”
孙惜惜笑道:“有这三十几个大钱,倒是够我们吃喝两日的,小月,速速拿了去添置些吃食。”
小月柔顺地嗯了一声。
孙守中正色道:“我们几人俱凑了铜钱,妹子你的呢?”
奶奶个腿儿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刚从坟墓里头爬出来,身上的衣裳穿的都是小月的,哪里有一个大子儿?
饶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吃白饭。前世自己便是依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虽然穷,但是咱们穷得有骨气。
孙惜惜拍了拍手,起身道:“拿人钱财,便要替人消灾。我孙惜惜绝不白用你们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