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中见妹妹神色不好,知道妹子必定是为了梅府之事揪心,忙岔开话题道:“徐兄,不过一月便是会试,好在我们都留在了学院之中,明日便可继续攻读。”
徐乐山摇头道:“在下方才下了决心,还是回府禀明家母弃文从医,在下从小便苦读医书,志向不在读书也是枉然。”
徐乐山的家中是御医出身,耳濡目染不爱文,独独爱医,虽然徐御医百般组织,但徐乐山还是自学成才。
孙守中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俗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虽然读书有百般好,但古人道……”
方才本以到手的五两纹银被徐乐山退了,与哥哥一般,只得了一两银子,孙惜惜恨得牙痒痒。
孙惜惜没有好脸色道:“三七开,徐公子付我七钱银子便可回府攻读医书了。”
“七钱?我们不是三七开吗?不应该是三钱银子吗?”
“徐公子说笑了,自然是我七你三,你得名我得利,公平得紧。”
喵了个咪的,说起来,我还亏大了呢。
徐乐山看了看孙惜惜的喉结部位,再看了看耳垂上的茶叶梗儿,了然地笑道:“此番多谢这位小哥了。”
特特在小哥两字上加重了音。
孙惜惜只顾着七钱银子,并没留意道徐乐山的言外之意。
回到丁十三的破房子,孙惜惜正准备吩咐小月切上两斤肉,买些熟食酒菜回来犒劳众人,却发现厨房传来一阵阵肉香。
小月满面喜色端着一盘子豆干烧肉道:“公子小姐,速速来吃,奴婢买了些肉菜呢。公子今日劳累,需得好好补补才是。”
他劳累个毛线!
姐是累大发了!
孙惜惜看着一桌子菜肴道:“除了肉菜之外,还有大骨头炖汤呢。三十个大钱买了这许多?”
“并非如此。”小月喜滋滋道,“前头开小酒馆的黄四娘子,她的夫君在外头买了一处宅子,今日寄了信函回家,不日就要接黄四娘子去享福,故而黄四娘子好心半卖半送,十个铜板便给了一个肉菜,还从厨房给奴婢包了两大块骨头炖汤呢。”
外头一斤猪肉便是十二个铜板,这已属于白送了。
黄四娘子,孙惜惜是见过的,为人貌美且最是爽朗,人也能干利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孙惜惜吩咐道:“哪好意思吃人家的白食呢,过两日她夫君回来,咱们记得送些糕点果子答谢一番。”
小月麻利地答应了。
孙惜惜将银子扔给小月,笑道:“咱们有银子了,回头自己买肉买酒,不用占人家的便宜。”
丁十三眼中满是钦佩道:“小姐真厉害,这半日功夫就弄来这么多银钱。”
这么多?别提了,提起来都是泪。
福贵扯着孙惜惜的衣裳道:“惜儿姐,福贵要吃肉。”
孙惜惜连忙为他添了一碗米饭,上面堆满肉片,怜惜道:“快去吃吧,不够再来添便是。”
福贵孺慕地为孙惜惜夹了一块肉道:“咱们一道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见他出口成章,孙惜惜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头脑受伤前,似乎也是读过些书的,说不定是个福贵人家的公子呢。
打发了哥哥去读书,接下来便是要将小月送入抚远将军府上了。
第二日,抚远大将军别院前。
女扮男装的孙惜惜带着小月、丁十三和福贵在府门前打探消息,府外头来应召的人络绎不绝。
只见里头灰溜溜的出来一个小娘子,嘴中不断骂道:“什么招丫鬟,不过是个抱猫丫头,那老猫性子和狮子一般,不到一炷香居然挠了我两道伤口,呸,这活计不干也罢。”
“抱猫而已,挠两下算什么!”丁十三啧啧道,“活不多且轻松,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还不愁主子打骂,我看那招募上头写着,一月足足有一两银子的分例呢。”
那小娘子恨声道:“谁不是这么想的,可那老猫着实难伺候,否则这许多天,如何还不见有人进府?”
孙惜惜笑道:“这位姐姐,那老猫有何特殊之处?”
一只猫而已嘛,难道还能上天?
“听闻抚远大将军身边有一猛犬,平日立功无数,抚远大将军将其视为眼珠子一般,这猛犬从小便是吃这老猫的奶长大的,抚远将军爱屋及乌,特意找人来照顾这老猫,没想到这老猫性子如此暴躁。”
前一世,孙惜惜对付流浪猫狗最有一套,听了老猫的情形,不由得眯起眼睛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