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穴外头,只听见闷闷地一声,墓穴似乎塌方了。
天空已有些微微发白,孙惜惜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出来了,自己这便算是新生了吧。
丁十三凑上前笑道:“大小姐……”
孙惜惜一摆手道:“咱们从前的称呼可使不得了,从今之后你叫我惜儿便是,我便叫你们十三哥,福贵哥。”
孙惜惜年岁不过十五,比两人都要小,故而毫不避讳叫他们一声哥。
丁十三正要推辞,孙惜惜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从秃顶老板家出来便没吃没喝,到如今恐怕有一天一夜了吧,孙惜惜饿了。
“有没有吃的,可以垫垫肚子?”孙惜惜问道。
丁十三看了看手里仅剩的钉锤,沮丧道:“这趟下来,非但没捞到半钱银子,还赔了两把洛阳铲,小的身边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小月给你的玉佩呢?咱们去当铺当了换些银钱先花着。”
“大小姐,那是夫人留下的,若是小月姐知道,小的便没了活路,若是让大公子知道……”丁十三捂着玉佩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啥表情?
孙惜惜疑惑道:“我哥不是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慈怀天下的翩翩公子吗?”
丁十三的胖脸抽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里头还有隐情?
此时,福贵拍手笑道:“有吃的了,前头坟地冒烟呢,必定是哪家新丧了人,墓碑前头必定供奉着酒肉瓜果。”
丁十三忙阻止道:“不成不成,若是小月姐知道大小姐吃墓碑前头的贡品,必定不与我罢休,还是等回家后,让小月仔细整治几个小菜再说。”
这不成那不成,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吗?还整治什么小菜,干脆坟地里头蹲着吃点得了。如果方便,还可以顺点祭品带给小月。
“哪里等得了这么久,我也不忌讳这个。”孙惜惜肚子再一次叫了起来,“别说墓碑前头的贡品,这个时候,就是尸首前头的贡品也照单全收。”
福贵嘿嘿一笑,带着两人往前走去。
果然,前头一处墓穴前头,摆放着几碗菜肴米饭,还有一盆果子,孙惜惜觉得更加饿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墓穴前头还有两个乞丐蹲着,似乎也是在准备大快朵颐。
福贵此时瑟缩了一下,往孙惜惜的后头藏了藏,低声道:“惜儿,便是他们两人将我赶出的丐帮。”
这么快就遇到对头了,小弟有难,第一次自己便不帮着出头,估计以后也没法混了。
孙惜惜眼珠一转,低声问道:“两人叫什么?”
“一个叫大板牙,一个叫黄鼠狼。”
“你们听我的招呼便是,稍后你们谁也不许说话,一切有我呢。”
孙惜惜低头吩咐了一番,丁十三脸上一阵坏笑。喵了个咪的,一看从前便没少干坏事。
此时,大板牙和黄鼠狼也发现了三人。
大板牙龇着唯一的门牙,皮笑肉不笑道:“福贵,你的皮又痒痒了,大长老不在,我看谁为你撑腰。”
黄鼠狼一眼看到了孙惜惜,色迷迷道:“哟,还有个女的呢,长得不错呀,怎么不笑呢,过来陪哥哥喝酒吃肉如何?”
孙惜惜面无表情,目不聚焦,飘然从两人间过去,蹲在墓碑前,用丁十三盗墓的凿子丁丁地凿着墓碑。
大板牙怒道:“你做什么?”
孙惜惜披着长发,风儿一吹四下乱舞,她声调平淡毫无起伏道:“石匠粗心,把我的名字凿错了,我出来改改。”
叮叮叮,敲击声清脆地传来。
深夜里,粉红色寿衣,乱舞的长发,白色的寿鞋,眼神发直的福贵,目无表情的丁十三,配合着叮叮的凿墓声。
大板牙和黄鼠狼打了一个寒颤。
黄鼠狼吓得牙齿发颤问道:“名……名字凿错了,是……是什么意思?”
丁十三模仿孙惜惜,眼神呆直不聚焦问道:“黄大哥,这里只有我和福贵两人,你和谁在说话呢?”
福贵呆呆道:“板牙大哥,方才你在和谁说话呢?”
大板牙和黄鼠狼惊惶地对视一眼,福贵是个老实的不会说谎的,他们说没有看到旁人,那自己看到的这粉衣女子莫非是……
两人大叫一声,抱头鼠窜道:“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