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等那家小姐，莫非她还未到出阁的年龄？”司若莹面色已毫无神采，脱口追问。

蒋正荣并未回答司若莹的问话，而是像看透了一切般盯着她，直看到她心头发慌了，才

说道：“想知道就跟我上车，上去了我全都告诉你。”

“不必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又不关我事。我现在要回家了。”司若莹摇头，示意蒋正荣让路。

“行，你不坐我的车也成，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我就先忍着。”蒋正荣终究妥协地让开，大概是为了让司若莹死心，待她走了几步才冲着她的后背说道，“听说是留洋去了，大概最近回来了吧，他们原本就订的娃娃亲，如今只需要完成最后一道程序而已。”

这话，像个惊雷一般在司若莹头顶炸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车回家的，直到进了家门，还在思虑着从蒋正荣那里获得的消息，以至于司若俊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了她许久她都毫无知觉。

“小五，小五。”司若俊终究觉得情况不太对，站起来，走到司若莹面前，差点被精神恍惚的她撞上，“你这是灵魂出窍了？”

“三哥？”司若莹这才醒过神来，无情无绪的看了他，“你回来了。”

这话，算是打了招呼，说完，司若莹就埋头继续朝着里头走。

“小五，你是不是被他们弄傻了，莫不是我走后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像连我都忘了一般，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楚茂霖了？”司若俊惊疑地望着司若莹，猜疑地问道。

听到“楚茂霖”三字，司若莹像又被人暴击了一次般，苦闷地站住，极力压住心头的难受，木然地开口道：“哥哥此行应该是徒劳无功吧？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我听说，楚家为他定下的那家小姐近日留洋归来，两家正筹备着婚礼，没准，还赶在我前头呢？三哥，我们是不是该祝福他？”

“小五，你从哪听说的？”

听到司若莹这番话，司若俊眼中担忧多过于意外，显然，他是了解的，只是不想直接承认，怕伤害到她而已。

司若莹眼见司若俊的反应，心头已如明镜般，并不想多说下去让难受的情绪加剧，撇下他朝着离去。

“小五，你不要灰心，只要他们还没成亲，哥哥就可以替你想办法，你说的多数是事实，且那家的小姐据传才貌双全，但我获得的确切消息是，她此时还在从国外回家的邮轮上，只要她还没回家，两人没有见面，这期间发生什么变故也是有可能的。”

“三哥不会是打算做什么吧？”司若莹觉得司若俊的话头有些不对。

“你觉得哥哥能做什么？”司若俊若无其事地笑着反问。

司若莹也怀疑自己想多了，摇摇头，离开。

喜帖皆已发出，婚期一日日逼近，司若莹失去了最后一点自由，不再被容许上学，被关在家里。

看着家里一派喜气洋洋，司若莹心头却被绝望弥漫，明日就是出嫁之日，一直扬言要替她筹谋的三哥不见踪影，却不料蒋正荣突然闯进了司家，并找到了她住的院子。

“蒋少爷，里面是小姐的闺房，你不能进去。”

“走开，有什么地方爷不能去，他们没告诉你，我明天就是你家的正经八百的姑爷了吗！”

“但蒋少爷现在还不是，这里不允许男人到处乱闯的。”

外面传来翠釉急怒，更像提醒的声音，另一个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司若莹从容地开门走出去，冷眼瞅住蒋正荣：“你有什么事？”

说着话，她对翠釉使了个眼色，翠釉眨了眨眼睛，不声不响地朝着小院门口走。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司家究竟给你订了几门亲？”蒋正荣在外面站住，讥讽开口。

司若莹心头一跳，从容不迫地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今天听你们学校的人在传楚茂霖当着外面的人的面说你跟他订了亲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你也在场，你们不会是私定终身了吧？我都在怀疑你现在还是不是完璧之身，我虽然不济，还不想捡楚茂霖穿过的破鞋，搭上不好的名声。”蒋正荣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司若莹，阴阳怪气地讲道。

司若莹被蒋正荣这番羞辱气得身体发颤，但随后想到利用蒋正荣退亲，便略过楚茂霖不提，回击道：“你若不满意，可以告知你父母，让他们退亲便好。”

“退亲？你想得倒美！”蒋正荣盯着司若莹，说到这，呸了一口，“喜帖都发出去了，我的名声已经被你毁了，就这样便宜了你？”

“那你想怎样！”司若莹开始觉着以前把楚蒋正荣想得太简单了些。

“我先不管他碰没碰过你，你这就跟我出去，跟大家说，楚茂霖那是瞎说，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蒋正荣说着，就要伸手来扯司若莹。

司若莹一直戒备着，赶紧闪过。

蒋正荣一抓不成，朝着司若莹逼过来，刚扯住她的袖子，就有嘈杂的声音传进院子，接着是蒋建坤的暴喝“谁在此大呼小叫！女孩的闺阁是谁都能乱闯的吗！把哪里闯进来的杂碎乱棍轰出去！”

“是蒋世侄，蒋世侄这是做什么？”

左右都是司建坤一个人在说话，装傻充愣，演得惟妙惟肖，翠釉过去说得明白，就是蒋正荣来闹事了，他不过是进门要先来个下马威，让蒋正荣搞清这是谁的地盘而已。

蒋正荣到底对司建坤还是有所畏惧，看了他和他身后那帮持刀拿棍的人，气势立时弱下来：“司伯父，您误会了，我只是来找若莹说几句话。”

“明日就是你们成亲之日了，有什么话不能留着那时说？”司建坤面色缓和了点，但语气还是透着压得人低一头的威严。

蒋正荣许是还不想把事闹大，一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司若莹见状，豁下心头的畏惧，大声说道：“爸爸，蒋正荣刚刚说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