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莹仰头，正欲回答，才发现男子并未看向自己，循着他的目光，望见刚刚欲对自己无礼的男子正表情别扭地看着这厢，眼底隐隐透着些忌惮的神色。

“楚公子......”

司若莹并不知道自己撞上这人的来历，见男子的神情，心头猜疑，暗暗打量此人，但觉得他五官英气，阳刚压过儒雅气质，一时倒猜测不透，却禁不住被他的风采吸引，暗暗倾慕。

“小姐认识他吗？”楚茂霖似已从两人的举止中看出端倪，并未理会男子，反而温声询问司若莹。

司若莹心绪渐乱，却快速摇头：“我并不认识他，是他纠缠我，可否麻烦先生请他离去？”

“原来如此。”楚茂霖微微点头，旋即看向男子，“不巧得很，这位小姐是我的舞伴，想必你不会再强求吧？”

“当然，既然她是楚公子的人......”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讪讪地挤出一抹笑容，掉头离去。

“多谢楚公子解围。”

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司若莹随即看着楚茂霖道谢，并准备就此离开，“再见。”

“鄙人有荣幸邀请小姐共舞一曲吗？”楚茂霖突然开口。

司若莹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在楚茂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羞怯开口：“我不会跳舞，对不起......”

说着话，她犹如惊慌的小兔，就欲逃开。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楚茂霖面露笑容，本就英气逼人的脸更添了魅惑，司若莹一时恍了眼，竟不知自己如何伸的手，如何跟着他进的舞池。

或者因为楚茂霖是极好的舞蹈老师，或者司若莹天生有舞蹈天赋，不到半个时辰，从未学过跳舞的她竟已能跟上楚茂霖的舞步，在舞池翩然来去，引得四处的人纷纷侧目而不自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茂霖。”

“你好。我姓司名若莹。”

“若莹？好名字。可取自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两句？”

“我曾问过家父，正是如此。楚公子对《诗经》信手拈来，想必平日饱读诗书，冒昧问一句，先生是可是文人？”

楚茂霖倏然一笑：“不，我是军人，只是平时颇喜诗、画。”

“原来如此。”司若莹将这四字讲得别有韵味。

“小姐还是学生吧？能否冒昧地问一下小姐的芳龄？”楚茂霖的目光落到司若莹的短发上，咋然问道。

司若莹脸上带上几分羞涩：“我今年17，刚进的圣约翰大学文学系，今晚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哥哥把我带进来人就不见了。”

“原来司小姐是学文的，看来我们以后有不少共同话题了。”楚茂霖眼底带了点别样的意味，说到这，转而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可以帮忙找找。”

“我哥哥叫司若俊。”司若莹低声补充，“是这里的常客。”

这时候，刚好一曲终了，楚茂霖顺势将司若莹带出舞池：“或许我知道你哥哥在哪里，我这就带你去寻他。”

司若莹打量了楚茂霖一会，终究迟迟疑疑地点了头，随着他往楼上走。

“妹妹，我正要去寻你，你就来了......这不是少帅吗，你们怎么在一块？”

两人才上了几步阶梯，司若俊就从楼上走下来，眼中带着异样的光芒打量着两人，视线在楚茂霖身上稍作停留，笑里带了点谄媚的意味，“我妹妹是不是给少帅添麻烦了，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不麻烦，很荣幸能跟司小姐共舞一曲。”楚茂霖深深看了司若俊，缓缓言道，“司小姐初次来这种地方，还是有人照应才好。”

司若俊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连连称是：“少帅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两人只顾着说话，将自己晾在一旁，特别是自己的哥哥，好似关注点都在楚茂霖身上，司若莹心头颇感怪异，趁着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三哥，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家了？”

“时辰尚早，不过，妹妹实在想回家的话，我就上去跟朋友说一声。”司若俊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看了楚茂霖一眼，见他毫无表示，继续言道，“妹妹在这等我还是一起去？”

“那哥哥快去快回吧，我就在楼下等你。”司若莹暗暗看了楚茂霖一眼，一方面想跟他多呆一会，另一方面不想再见生人，便选择了留下，不过倒也没过于期望楚茂霖留下陪她。

司若俊随即看了看两人，快速离去。

楚茂霖倒没急着走，偏在这时，有一穿着妖艳旗袍，梳着爱司头，风姿绰约的女人走过来，热络地跟他打招呼：“茂霖，许久没见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捧别的相好去了？听说大都会新来的台柱引得许多公子哥争风吃醋，不会其中也有你吧？”

司若莹因这不速之客心里本来就有些不舒服，揣测着女人这话，更是觉得不是滋味，侧了侧身，便准备一言不发地离开。

楚茂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下，见司若莹迈出步子，顾不上理会女子：“司小姐要去何处？走远了你哥哥稍晚寻不到你。”

“咦，你最近换口味了？这位小姐看起来还是学生吧？”女人怪异地看着司若莹。

司若莹没说话，只是勉强冲着她点点头，然后看着楚茂霖说道：“我不会走远，哥哥能寻到的。”

说完，她轻轻咬唇，大步离开。

司若莹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也不知道是气别人还是自己，走到人群里，却忍不住回头去看两人，发现他们正在攀谈着什么，看起来，确实相当熟络。

原本就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自己，此时对比一下自己跟那个女人，竟然有些自惭形秽，心里不禁为不久前萌动的心思羞恼，气咻咻地跺了脚：“罢了罢了，叫你有眼无珠，来这个地方的男人，大抵都跟三哥一样不务正业吧，真不该信了他的胡言乱语到这找不痛快。”

“小五，在说什么呢？”

司若莹正嘀咕着，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一下，咋然一惊，听出是司若俊的声音，担心他听到了自己刚刚的话，脸顿时一红，赶紧岔开话题：“哥哥你跟朋友讲过了吧？我们快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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