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流觞阁中,只片刻插曲后,歌舞升平照旧。
蝶舞看着堂下那群皆是富家商骨,也懒得招呼,眼眸流转,却瞥见角落处的罂粟,遂欢喜的迎了上去。
“姐姐今日总算肯出来走走了。”只罂粟于她的热情却冷冰冰的。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声:“那不是扶柳姑娘吗?”
两人皆喊声望去,是不知哪家的富家公子,据说倾慕扶柳已久。
不知怎么的,罂粟就想起那日,扶柳一身白衣,于李敖怀中双眼含情的场景。
遂眼中升起一团火焰,比今日身着的红衣还要热烈。
“看她那假装柔弱娇媚的样子,奈何男人各个都蠢得很,专吃这一套呢。”蝶舞一边说,一边用眸子假装不经意扫一眼此时目光正狠狠盯在扶柳身上的罂粟。
“姑娘早个起来的时候就说身子难受,这会儿子站的这样久,仔细累着了才好,回去歇了吧。”罂粟身旁的小丫鬟青梅小声的提醒。
罂粟嗯了一声,又冲身旁的蝶舞点头示意,方才由身旁小丫鬟青梅扶着回后庭桃花坞。
“这蝶舞姑娘近日好似刻意与姑娘亲近似的。”待走远了,青梅方才小声道。
罂粟略沉思了一会儿方道:“那你觉得她为何如此?”
“定是觉得自己比不过扶柳,拉姑娘下水呗。”
这流觞阁的勾心斗角不同后宫一般无二吗?自己比不过宠妃的,就拉几个下水,一齐对付。
“只比不过扶柳姑娘的是她,也不想想,我家姑娘是李将军心尖儿上的人,何须和旁人比。”
青梅说的兴起,竟将平日的那股子锻炼出来的沉稳劲儿皆抛之脑后。
听到李将军三个字,罂粟微愣了愣,随后自嘲道:“心尖儿上的人?”
李敖现可同朝歌公主有婚约,即便有心尖儿上的人,想必也不是她罂粟了吧。
“谁知这三年会发生什么,再说,将军若不是心存姑娘,昨夜,也不会……”
青梅着急要哄自家姑娘,却不留神,又将昨夜的事吐露。
“昨夜?”罂粟狐疑的看着身旁的小丫鬟。
青梅见瞒不住,只得说了。
“昨夜姑娘醉了,可能不知,将军来过。”
罂粟忽的就想起晨起时浑身酸疼,还有胳膊处的红痕,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春梦罢了。
经青梅一言,昨夜的事似乎也忆起少许片段,竟不是梦。
“他可有说什么?”
罂粟只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朝歌公主,他是不愿娶的吧。
李敖如此风流,一生一人,岂不像是枷锁,束其自由?
“将军说要我照顾好姑娘。”青梅如实道。
罂粟点头,只觉身子困倦无比,只得轻靠美人榻上;青梅则双手轻附其太阳穴上,帮其按揉,方才觉得这份疼痛好了许多。
再说李敖,自昨夜回来后便一直将其锁在房间之中,不出半步;李元则在自家将军房门前守着,也不离半步。
白日不必黑夜,人多眼杂。
宫宴上的事他已听说,朝中一众迂腐老臣想要寻机挫一挫李家的威风,此时定是不能教那群人得逞。
“朝歌公主到……”正想着,忽听门卫来传,不心中一惊。
想敲门,只房门却已打开。
李敖面色淡然,似昨日深夜未归的那人不是他。
“将军……”李元道。
“先请公主去前堂,我随后就到。”
李敖语速不急不缓,面上看不出半分慌张。
“是!”李元领命,便先去了。
见到朝歌时倒有些惊诧,因为今日的朝歌身上并无女儿家半分柔情,一身男儿装扮,因身材终归纤弱,所以,身着白色华服的她即像富家公子,又像文弱书生。
“公主这是……”李元倒是有些不解了。
“宫中实在无趣,就求父皇准我一日出宫。”朝歌道,到底年才十四,可爱活泼。
李元还想再问,你既出宫玩,那就好好去玩,来李府做什么,只这话有几分下逐客令的意思,终究还是压了下来。
而此时,李敖也自门外走了进来。
“臣参见公主。”
李敖虽对朝歌这一身打扮也有惊诧,却面色依旧如常,规矩也不免。
“李将军不必多礼,今日没有公主,只有富家公子哥朝歌。好不容易出宫,李将军待我四处走走如何?”朝歌道,一双杏眼闪闪发光,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