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一滴接一滴的血不断滴落,迸溅,在雨后的黄泥地上染出一副让人刺眼的诡异狰狞画面。
一时间,渔桥村外的空地上除了风声外便再无一丝杂音,不论是黑虎帮众人还是渔桥村村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在了原地。
“嘚嘚嘚嘚……”
就在场间一片死寂时,一道这牙齿上下打架,瑟瑟发抖的声音却离薛明越来越近,不过薛明耳朵一动,却仍然静静站在原地。
阎安顺先是小心翼翼的偷看了浸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顾漫舒一眼后,又飞快的收回目光,颤颤巍巍的抬头望着薛明问道:“师父,他……他这是死了吗?”
“没有。”薛明摇了摇头。
“哦……”阎安顺虽然疑惑,但还是懵懂的附和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拖着他,我们回去吧。”薛明神色一动,再次开口。
“啊!那他们呢?”阎安顺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指着已经渐渐回过神来,向着自己与薛明缓缓移过来的黑虎帮众人不敢相信的大声叫了起来。
“土鸡瓦狗罢了,不用管他们。”薛明已经拔步向村子走去,头也不回。
“啊……哦,师父,你等等我啊。”阎安顺问声回过头,见薛明已经走出去好远,吓得连忙扯起地上顾漫舒的左脚,拖着他一歪一歪的追着薛明上去。
“师父,他太重了,你等等我啊……师父……”见薛明离自己越来越远,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虎帮诸人,却发现其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一边拖,阎安顺一边焦急的大叫了起来。
进了村,无视那些村口呆若木鸡的众渔民,薛明就那样旁若无人的直接朝村尾的阎家走去。
“小顺。”
薛明走过去没多久,就见满头大汗的阎安顺费力地拖着顾漫舒一步一步的也挪了过来,但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闻声,阎安顺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将顾漫舒一扔,腾出手擦了擦额头热汗的同时,小脑袋也开始转了起来,寻找起出声的人。
“姐姐?”待看清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人影时,阎安顺不禁惊叫出声。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打鱼去了吗?”阎安顺看着挎着空空的鱼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早上和自己说家里没吃的了,要去打鱼的姐姐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以渔桥村距大海的距离来看,阎裳怎么也要下午时分才能回来啊。
“我走到半路突然感到心神不宁,就赶忙跑回来了,回到村外,我远远的就看见黑虎帮的人在村外,于是我绕了一圈从村子后面进了村,可是到了村口,见你和薛公子在村外,我正想冲出去,却被村长他们拦住了。”阎裳那惹人怜爱的大眼睛红红的,此时带着几分哭意向阎安顺解释道。
阎安顺抬眼望去,果然见阎裳的双眼红彤彤的,显然之前见自己贸然冲出去她是真的急坏了,也吓坏了,可是……
阎安顺扭头,发现不知何时,包括李巡在内的村民们全都低下了头去,恍惚间,阎安顺只觉得以往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爷爷婶婶们是如此的陌生。
“这是……”却是阎裳回过神来了,指着地上的顾漫舒向阎安顺问道。
“这是这次黑虎帮的领头人,被师傅刚刚打败……”阎安顺被阎裳的话一惊,顿时回过神来了,但说着说着,阎安顺也迷糊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死了?可是师傅说没有死,说昏迷了?可是像这样任凭自己随意摆弄,就算是昏迷过去了也应该醒了啊。
不过阎裳却没有发现自己弟弟的异样,而是见了顾漫舒的惨状与刚刚阎安顺拖着他进来的样子,有些疑惑的指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顾漫舒问道:“那你怎么……这样啊?”
“是师傅叫我拖的。”阎安顺挠了挠头。
“啊……这样啊,那我帮你吧。”一听是薛明的命令,阎裳在惊讶的同时,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只是弯下身,犹豫了会也拖起顾漫舒来。
不过不同于阎安顺的拖法,阎裳是用衣袖包裹住了自己的玉手后才去碰顾漫舒的,并且碰的也不是顾漫舒的脚裸,而是只拉着他的裤脚。
就这样,阎裳与阎安顺两人,一人拖着顾漫舒的脚裸,一人拖着顾漫舒的裤脚,无视周围众村民异样的眼光,蹒跚着向自己的家一步一步的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