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盛阳下,一道剑芒凭空出现,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直指屈坐在客栈屋顶上的薛明。
飞剑无声无息,刺穿了虚空,锋锐无比,还未临身,薛明身上便鸡皮疙瘩乍起。
可是,面对这杀意凛然的一剑,薛明却连眉头也没抬,仍然居高临下,黑发飘扬,目不转睛的看着从远方逼近来的满天烟尘。
噗!
突然,一只玉手凭空出现在飞剑的飞行的前方,而后在飞剑主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那玉手一握一捻,那由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的飞剑竟然若沙子一般,从玉手指缝间酥酥坠落,竟是直接将那飞剑揉成了齑粉。
紧接着,那玉手屈指一弹,便见一道红光一闪即逝。
哧!
下一刻,就见一名黑衣人从暗中跌落出来,继而从客栈另一端的屋顶滚落而下,重重砸在地上。
这时,薛明仿佛才回过神来,扭过头看向身后,对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袭红色宫裙的绝色少妇掌柜努了努嘴,似笑非笑道:“喏,还有呢。”
“唉,你说我当初怎么那么责任感爆棚呢,竟然说什么替你挡下所有的截杀,这都是三天来的第十七次刺杀了。”绝色少妇听着那如雷的阵阵马蹄声,和那快要蔓延到到客栈下的烟尘,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对于少妇的抱怨,薛明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只是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后,方才嘴角上扬,轻笑道:“呵呵,怪我咯?”
“唉,是我自己造孽。”绝色少妇深深看了薛明一眼,而后长长叹了口气,“自己造的孽,说的话,就算死了也要做到啊。”
踏踏踏……踏踏踏……
马蹄声如雷,一路携裹着满天烟尘狂奔而来,最终在客栈前停了下来。
可待烟尘散去后,当薛明看清那烟尘下的景象时,脸上却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诧之色。
和他想象中的来者众多不同,那带起如雷的马蹄声和满天的烟尘的,竟然只是一人一马一骑!
只见来人身穿金色铁衣,头戴紫金盔,身背劲弓,手持方天画戟,跨坐在一匹全身披满黑甲的宝马上。
“前辈是执意要庇护阎罗枪王吗?”男子抬起头,透过头盔上的孔洞看向站在客栈屋檐上的薛明与绝色少妇,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冰冰的问道。
“虽然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是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理。”绝色少妇虽然脸色凝重,可是仍坚持自己的原则与诺言。
“好,那便战吧!”铁衣男子微微颔首,也不多言。
嗡!
毫无预兆,铁衣男子放戟抽弓,只闻一声轻颤,那古朴大弓被拉了个满弦,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箭在弓弦上极速形成。
咻!
光箭仿佛真的化作了一道光,一闪即逝,消失在了天地间。
而男子看也不看那射出的一箭,迅速放弓取戟,腾身而起,一跃数丈高,手中方天画戟高举,绽放出金色神光,力劈华山般直劈向绝色少妇。
太快了,所有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以至于绝色少妇都手脚无措,顾不上那射向薛明的惊天一箭,违背了自己的诺言,瞬间被打脸。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铁衣男子力劈华山的绝世一击,绝色少妇连生气恼怒都来不及,只能面色凝重的聚神以待。
而此时的薛明也顾不上一旁绝世少妇的生死存亡,因为此时的他面临着比绝色少妇还凶险的大厄。
又是洞穿虚空,凭空出现!又是鬼出电入,防不胜防!
自遇到荆逸起,就不知为何,薛明便开始一直遭遇这种让人防不胜防,一个疏忽便身死道消的绝世袭杀。
想他薛家的风雷枪法便讲究以快打快,一招决生死,可是,以往在他使来以快打慢,杀敌制胜的家传枪法,自他突破先天后,却不知为何,竟陷入了瓶颈,以至于现在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袭杀往往力不从心。
若不是自荆逸那里将他那虚实难测的身法学了来,恐怕薛明早就在前次血衣楼第一次的刺杀中就横尸客栈了。
而这时,面对这洞穿虚空,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惊天一箭,薛明郁闷的发现,此时唯一能派上用场的还是自荆逸那里学到的身法——无相步。
面对迫在眉睫的惊天一箭,薛明身形一晃,身形顿时化作虚无,惊险的避开,挪移开了去,可是,还未等他松上一口气,他便发现那光箭竟然转了个方向,速度不减的继续朝他激射而来。
薛明面色一变,脚步不停,虚实相换,移形换位,在客栈屋顶上神出鬼没,连续躲闪,可是接下来,他却惊愕的发现,自始至终都有一缕气机锁定了他,无论他怎么闪躲,那支光箭都不停下来。
闪避中的薛明神色一动,想到了不久前自己虽然运用无相步避过了第一次血衣楼毫无预兆的三才绝杀,可紧接着,血衣楼的三名刺客便锁定了他出现的位置。
那时的情形和此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神魂锁定,在光箭射出时,那铁衣男子就像那三名血衣楼刺客一般,直接用神魂锁定了自己,所以只要还在一定范围内,无论自己怎么闪躲,都可以被锁定找到。’薛明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既然明白了原因,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要么一直拖着,等着绝色少妇击杀铁衣男子,锁定自己的神魂自散,而后一举避过就行。
要么冒一次险,用自己经过雷劫洗练的肉体硬接光箭。
而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从来都不是薛明的风格,所以,他的选择显而易见。
刷……刷……
突然,只见身形模糊,忽东忽西的薛明猛的由极动到极静,停了下来,右手黑光大放,捏拳击向紧接而至的光箭。
砰!
两者狠狠的撞在一起,伴着耀眼的光芒发出震耳的撞击声,就连本已由屋顶打到地上,激战不已的绝色少妇与铁衣男子都忍不住侧目,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