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也在县城里住着,我们家住东门,他们家住在南门.那时候的县城城区并不是很大,骑行10来分钟就到了大伯家。
见到了年轻了好多的大伯大伯母,还是很亲切呢。长大后弟弟们曾和我说过不喜欢大伯,现在想来估计是当时的大伯家过得还算比较好吧。那时候老妈包给堂哥和堂弟的压岁钱都是每人10块,然后大伯母就把20块平均分成5份再包回给我们的。弟弟们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大伯母的吧。
现在想想其实就是大伯母是很会过日子的人,只是我们这些小孩不能理解罢了。总之我还是很喜欢我大伯母的,我大伯母没有生女儿,一直都是把我当女儿养的,我前世的时候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每年大伯母都给我准备了霉豆腐和咸鱼带着改善伙食。所以再看到了年轻的大伯母时感觉也很亲切。
妈妈和大伯母的感情也很好,因为老爸比大伯小好多,而且奶奶去世得比较早,所以大伯母就好像妈妈的婆母一样帮我妈排忧解难,又不会像真的婆母那样对妈妈挑三拣四。对了我爸是好小的时候过继给当时没有孩子的太奶奶做孙子的,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后来爸长大了,又认回了大伯这边的亲戚,可惜奶奶过世得早,对这个奶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没有太多的印象。
大伯母住的房子现在还是以前祖母的祖居,有一大片呢,左边是大伯母家的,右边是小婶家的,中间还有一间空房子。从奶奶去世,姑姑出嫁,幺叔便没人管了。经常不在家,现在也听说是去厦门打工了。现在就空着了,就点冷寂的感觉。
堂哥出来把我们家的人迎了进去,上了二楼的客厅,一下子堂哥家的客厅就满当当都是人了。
前世的时候我很喜欢和堂哥和堂弟玩,我都是直接叫堂哥和堂弟名字的,从小就比较亲。大伯家烧了炭盆。我们这群小孩一下子都挤了过去,刚才做摩托车来,速度是快,可是风冷啊,都有点僵了。弟妹们叽叽喳喳已经开始聊开了,我重生一次,现在面对的都是小时候的哥哥弟弟,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只是凑热闹的坐那听他们说,不时地笑笑点点头表示我也有参加。
坐了会,小婶一家也来了。快开席的时候,久违的二伯一家也来了。为什么说久违呢,我记得前世好像就是这次吃完年夜饭,不知道什么原因,二伯家就彻底和大伯母家断了来往。从那以后他们家就自己过自己的,所以我直到重生都没再见过二伯家的人,除了在学校偶尔能见到堂姐外。
大家到齐以后,大伯母就喊我们下楼吃饭了。楼下摆了3桌,大人分男女各一桌,剩下的就是我们小孩一桌了。因为是年夜饭,那时候的物质还是比较贫乏的,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丰盛的。
每桌上有3个大汤盆,分别装了肉丸,鱼丸,排骨炖淮山。肉丸和鱼丸在我们这个地方基本上比较大的节日和请客的时候都会上,是我们这的传统美食。
现在的肉丸和鱼丸都是手工的,不像前世到了2000年左右都是用机器打的。所谓的手工是,一般有三个人来操作,一个负责放肉,肉要先切好大概长宽厚5厘米的块状,然后放进一个很大的石头做成的舂里。另一个负责捶,就是用一个上小下呈圆柱形的木头做的东西对舂里的肉使劲捶。还有一个人在肉捶使劲捶的空隙,看准时机加进薯粉,水,盐。
别看好像只是力气活,可是这三个人只有配合好了,捶出来肉丸鱼丸才有弹性,有嚼劲。机器打的也不是不好吃,只是少了手工的那种传统味道,吃起来总感觉少了什么。看着桌上的手工肉丸鱼丸,顿时食欲大开,于是也连忙各就各位,就等大伯说开吃了。
大伯做为爸爸和叔叔们的老大,每年的年夜饭都要象征性的帮大家总结下一年下来各家的生活状况的,以及带领着大家展望下未来,确定下各家新的一年的奋斗方向。
前世的时候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是不以为然,现在听来却觉得大伯真是当领导的料啊,可惜大伯直到前世我重生他退休以前,当的最大的官也只是个包工头,呵呵。大伯当然也不是真的领导,大概的说了几句就说开吃啦。
于是爸爸他们一桌男的就开始推杯换盏的交流起来了。妈妈她们那桌女的也热闹的开始说起了家长里短。至于我们这桌孩子,这时候的堂哥过了年也才14岁,算不得多成熟,只有我这个暂时也没找到什么话题伪萝莉,所以我们也开始热闹的吃起来了。
大伯母和小婶做的菜还是很好吃的,我的味蕾又被久违的食物挑起了食欲,也大吃特吃了起来。一时间整个一楼的厅堂热闹非凡。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在这个除夕夜里分外温暖。
一个半小时候后,我们依次告别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小叔,小婶又是坐上那张hongda回家了。(那时我们那个小县城还没有酒驾一说的。)
回了家,我们都很规矩的洗了手脸,聚到爸妈房里看电视了。这个电视还是去年亚运会的时候妈妈上广东打工的时候买回来的,花了一千多块,是目前我们家唯一的电器呢。平时爸妈是不让我们看得,只有过年这段时间才能看。当然看的是春晚。因为看过了前世的春晚,再看现在92年除夕的春晚,我兴趣索然,只是淡淡的陪坐在炭盆边,磕着瓜子,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爸爸还在楼下炸没炸完的酥排骨,妈妈在一边准备给我们的压岁钱,太奶奶已经睡了。弟妹们和我围坐在炭盆边,边磕瓜子边看电视。弟妹们显然很兴奋,大声的说笑着,在讲着明天去买什么玩,去哪家拜年,又能拿到多少钱的红包等等。
我心里突然有了点忧郁,我想起了我的大宝,小宝,不知道我重生了她们是不是还存在?老公是否还存在?想来想去更觉郁闷,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用力甩甩头,即来之,则安之吧,现在想也没有了。老天让我重活一世肯定有他的道理的,我再想也是无用的。
想到过了年我还要面对学校,面对那些久违的同学好友,我又有了一丝期待。我不想像前世一样因为成绩差而每年往后一个班级了,我要一直待在现在的班级了,那可是重点班啊,好歹我也是大学毕业了,读初中的知识应该很容易了。一定要管好我自己的心思,千万别走前世老路,早恋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弟弟妹妹终于熬不住,纷纷打起了瞌睡。爸爸也早忙完了上来和我们一起看电视了。妈妈叫我带弟弟妹妹们去睡觉了。于是我摇醒了大弟弟和他一起抱着双胞胎弟弟,然后带着已经自己睡醒的妹妹一起回房间了。
第二天,我是在妹妹的摇曳下醒过来了,穿上枕头边妈妈晚上摆好的新衣服,和她一起下了楼。弟弟们早醒了,都在前门和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玩的,外面此起彼落的响着鞭炮声,年的味道呀。
妈妈煮了禾石粥,就用很大的芥菜叶子和糯米,粳米一起用水煮。煮出来的粥很浓稠,口感也很香糯,再配上小城特有的一种黄色年糕,真的很美味。我们这里的习俗,新年的第一餐都是吃素的,太奶奶今天早上也是和我们一起吃早餐。我把弟弟们喊回来一起吃,还没吃完,就有好些吃得更早的伙伴们来找我们了。
基本上都是来找我的,我自重生以来都没有和小伙伴们碰过面,现在咋一见,心里还是有些感触的。小妍,金娇,小欣,我们是四个从一年级就同班上来的亲密的小伙伴,现在上初中了没在一个班了。
她们都比我大一岁,过了年都有13了,都已经抽条有了少女的模样,金娇和小妍个子差不多,这时候都有1.5米左右了。小欣也比我高,也有1.4米多了。就我还一脸婴儿肥,个子也还1.3米多不到1.4米。不是我不肯长,实在是从前的我太懒了,从来不锻炼,现在看着她们再看看自己,突然有点嫌弃起自己来,不过还好不算晚,以后我要加强锻炼了。她们都欢快的催促我快点,要一块去逛街呢。
我被她们欢快的气氛感染点头答应了,忙忙的吃完早饭和她们一起出去了。我也想一起去寻找久违的少女气息。
和妈妈说了声,就出门了。我穿的是妈妈之前给我买的新衣服,金娇穿了一件蝙蝠衫,下面也是黑色的健美裤,她个子比我高,穿那个裤子明显比我好看呀。小妍的家境在我们几个中是最好的了,上身穿了件粉色圆领的娃娃衣,领口袖口还有一圈漂亮的蕾丝,扣子都是大颗大颗的仿珍珠,下面穿了一条直筒裤。再衬上她红扑扑的脸蛋,着实很漂亮。小欣上身一件红色的呢子短装,下身也是直筒裤,她妈妈在卖服装,所以也算比较新潮了。
还好今年妈妈给我也买了新衣服,不然要是也和往年一样穿上校服,那就彻底逊到底了。
我们四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带着一脸的朝气,在新年的第一天迎着浦升的朝阳,行走在小城热闹的街道上,这幅画面一直都留在我的记忆里。
前世的她们都各自成家,小妍和小欣都嫁在本地,都找到了知冷知热疼她们的老公,金娇命运比较坎坷,打工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地方她和我经常聚在一起,后来03年的时候我大弟和她大弟两个人骑车出去玩,发生了交通事故,她弟弟不幸去世了,我弟弟当时只受了点轻伤。我总觉得对她有种亏欠的感觉,后来她嫁到上海去了,我们之间再也找不回童年少年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了,也就慢慢的断了联系。
现在真好,她们都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们现在还能一起开心的大笑,大闹。
这时候的街因为过年也多了很多摆小摊的,主要是些吃食,什么麻辣烫啊,炸糕啊,炸肉串啊,好多好多。因为小城靠近福建,我们这里很早就有了沙县小吃,从前我是没怎么光顾过的,人家现在虽然还没有形成什么规模,但是已经有了商业的意识,门面看着比我们本地的小吃店要干净多了。有些比较前卫点,又图享受的人还是会经常光顾的。至于我们现在,钱包有限,还是不必了。街上的这些,很便宜,都涂上了一层辣椒,红红的油油的,也很好吃。
金娇家里开着个挂面店,她平时经常帮她爸妈送货,能赚下好些零用钱。小妍在家是老小,她爸妈很疼她,经常给她零花钱。小欣从小经商的头脑就很好,经常帮她爸妈参考进货,也比我有钱。
从前都是她们请我吃,这一次也不例外。开始时金娇买单,然后小妍小欣也买。最后喝水的时候我想掏,给金娇制止了,她说我还是留着钱以后买吧。她们都是善意的,我也没拒绝,谁让她们都是小富婆呢,呵呵,不过以后我赚钱了也要请回她们的。
我们一边逛一边吃,看到卖玩具的店,拗不过她们也跟了进去。这时候的玩具店品种比较单一,但是却绝对新潮。有上了发条自己会蹦的铁青蛙,这个一般都是男孩子比较喜欢玩。还有一个铁架子上一头是一个小小的母鸡,一头是一个小盘子,上了发条也会啄米的,憨态可掬,挺有趣的。我没打算买,所以就在一边看着。
小妍一进去就被新上的玩具餐具吸引了,小欣也凑了过去。我看了眼,虽然没有前世我给女儿买的那么精致,可是在这个时候也算蛮有趣了,有锅有盆有铲子还有碟子碗柜,都是小小的,很可爱。
小妍问价钱的时候我凑到金娇那里看她想买什么,只见她拿了个小小的娃娃,是芭比。这时候她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娃娃叫什么的,只是觉得很好看,听老板娘介绍还可以自己动手帮她做衣服,手脚还可以拆卸。这个比较适合金娇,她从小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衣服给自己手工缝制的布娃娃穿。我们问了价格,还有点贵,15块一个,我咋咋舌,这么贵呀,我都可以买套衣服穿了。
金娇很喜欢,和老板娘还了价,说起来她平时也是经常做生意的,这么小就精通此道了。最后她以12块的价格买了,看着老板娘一脸肉痛的样子,我觉得蛮好玩的。
小妍和小欣都买了一套餐具,我也想买,小妍说,以后你来我家我们一起玩。其实我想买倒不是有多喜欢它,而是觉得比较有趣,想买了放着好好观察的。所以我也没有勉强,她们付完钱我们一起出了这家店。
出来后感觉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家里来了客人,是大伯、二伯、小叔他们家来了。还好回来了,不然老妈肯定要累坏了,张罗这么多人的饭还是比较累的。很快我和妈妈就准备了一桌子菜,来的都是大人所以只做了一桌。
爸爸陪着,我和妈妈在灶台上忙活着。这时候我们家吃饭都是在厨房的,也还好我们家厨房够大,坐了这么多人也没见拥挤。
弟弟妹妹们现在都还没回来,妈妈说不用喊,等他们饿了自己会回来的。我们这里过年都准备很多腌制的肉类的,有香肠,肉和盐腌好后灌在猪小肠里,放在太阳下晒干,这里的人一般家家都做这个的,都是离年还有个把月的时候就开始灌制了的。有咸鱼,不过我爸不怎么爱吃鱼所以每年都做比较少,待客的时候拿出来。还有腌好晒干蒸一下的瘦肉,猪肝啊什么的,反正摆了一桌的小蝶子。这些都是除夕晚上老爸蒸好放在碗厨里的。
爸和大伯她们已经开始吃了,妈妈喊我把肉丸端过去后,又去准备小炒肉和小炒鱼了。过年的时候是没有青菜卖的。素菜只有清炒的萝卜条,那也是晒干了存着的。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那么荤素搭配的理念,都是喜欢肉的。毕竟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放开来吃肉呀。我们家在吃这点上,还算好的,老爸在单位经常带点猪下水回来给我们打打牙祭。
妈妈张罗好后也带着我上桌了,我肚子里吃了好多麻辣烫,只想喝水,所以夹了几个肉丸我就撤了,就这样还被我大伯母说,过了一年长了一岁,懂事了呢,呵呵让我很是哭笑不得。
那边家宴还在热闹的开席中,这厢我端了肉丸,上了楼,直接上了屋顶,懒懒的靠在屋顶晒被子的躺椅上享受这美好的午后时光。
等大伯他们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帮妈妈收拾了碗筷,拿着书本去看了。虽然我前世已经大学毕业了,觉得初中的知识很容易,但也是要温故而知新一下的。
弟弟妹妹们晚饭时才回来,晚上就着中午的剩菜我们草草吃了个晚饭,老爸中午喝多了,还好是过年,最近我们也都听话,老爸老实的睡着,没有生事。吃完晚饭收拾好,我们各自都洗洗睡睡了,弟妹们疯了一天也累了头挨着枕头就都睡了,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