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伍是一名摄像师,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一年前死了老婆,不过这人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继续加入工作中去。毕竟他才二十五岁,生活的压力才刚刚砸到他的脑袋上,随着生活的压力一起砸到他的头上的,是另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费伍所在的公司,经理办公室内。这个女经理已经三十岁了,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加上费伍主动的投怀送抱,她当然是乐意极了。
“我真的看见了,那绝对是鬼,就在我的眼前。”费伍坐在经理的办公桌上认真的说。
“我看你是太累了吧?要不今晚去我家,我给你解解乏?”经理挤了挤眼睛咬着嘴唇,随即伸出手指来指尖挠了挠费伍说。
“你别闹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看到了,就在你们小区里。”费伍开始回忆起来。
那天费伍从经理的家出来,身体困的不行,路灯发出的光格外刺眼,他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眉毛上方。费伍晃晃悠悠的走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路中间去了,费伍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感觉自己已经在使劲的往上抬了,但还是觉得怎么都抬不起来,脑袋就那么耷拉着,状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丧尸。
“靠!是这娘们太厉害了还是我真的不行了……”费伍边走边埋怨着。
他在裤子口袋中摸出烟和打火机来,费力地塞进嘴里然后点燃了。
走在路上,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为了排除心中的疑惑,他小心的转过身去,往后看,就发现自己身后的路灯,都灭了,走过多少路灯,就灭掉多少,一时间,身前和身后变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亮一个暗。“这小区什么情况。”费伍心里一阵阵的发凉,他知道有地方不对劲,但是就是不清楚具体是哪里不对。
原本安静的夜,就在他身后热闹起来,转过身的他看到了很多人,像他一样的人,不,准确的说,是鬼!那些鬼白着脸,在费伍的身后,他不敢细数,但这一眼看来怎么也得有二十多号人,他们也像费伍一样,耷拉着脑袋,慢慢的往前移动。
费伍咽了口唾沫,“幻觉,肯定是幻觉。”他准备拿出手机来给经理打个电话,但他的手抖的厉害,费力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终于找到了经理的电话,刚想拨打出去,“哎。”突然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我去……”费伍吓了一大跳,差点跳起来的那种,手机顺着抖动的手就掉了出去,随即一道强光射进自己的眼睛,“谁啊!”费伍说。
“你在这干什么呢?”原来是小区保安。
“吓我一跳你!”发现对方是个活人,费伍才平静下来。“最近这路灯总坏,我就发现是你小子的问题啊,你来一次这路灯坏一次。”保安扶着帽子说。
“怎么我有特异功能啊,我还纳闷呢,你们这小区太吓人了也,你们物业怎么搞的,灯坏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修。”费伍在保安的质疑中离开了经理的小区。
小区保安却看到,费伍的影子,正不协调的跟着他离开。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保安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观音,赶紧走进了保安室。
一回到家,费伍就打开手机查阅资料,不过他查的不是鬼,他也没有往鬼的那方面想,人都是这样,不亲眼看到结果,是不会让自己接受的。
他打开手机发了个帖子:“行房过度反应”,想看看广大网友有什么见解。刚发出去,这个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就使网友炸开了锅,有的提醒他注意身体,有的在骂他是个乱跟别人上床的渣男小心别得艾滋病,不论他看到的是怎样的跟帖,最后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有一条跟帖让他心里发毛,“小心身体被掏空成了鬼。”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在意这条回复,他想起了那天自己的状态,可不就跟鬼一样吗?躺在床上的他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觉。
“费伍?”经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妈呀!”还深陷在会议中的费伍被经理的举动吓了跳,身体猛烈的颤抖一阵。
“看你那德行,弄的我都没那心情了。算了,给你放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三天后去我家里,我先给你检查检查,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工作。”经理假装认真的说。
费伍没有对经理的挑逗产生太大的兴趣。
他坐上公交车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点了一支烟,眼神很死,发了会呆,烟烧到了尽头,被烫疼的手提醒他立刻扔掉了烟蒂,他搓了搓手,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自己好兄弟罗志的电话。“喂,罗子啊,那个,你上次跟我说,有个老头会驱邪是不是?”他说。
“嘿,你小子怎么也开始信这个了,我记得当时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死活都不信还非说我迷信吗?”罗志那边传来跑调及其严重的歌声。
“你他妈在干嘛呢,那么吵。”费伍说。
“我跟接过妞唱k呢,你有啥事啊?”罗志说。“你出去说,唱的跟杀猪似的。”
“好了,我出来了,你说吧。”罗志关上门说。
“你告诉我那个老头的地址,我去找一下。”
“行吧,待会我微信给你,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妞们等急了。”罗志挂掉了电话。
费伍等来了罗志的微信,“红塔街444号。”根据地址找了过去。
但是这地方看不到任何他到达之前想象的例如“捉鬼天师”什么的招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名为“三回阁”的古董店。
“我靠,卖古玩的?”看着眼前的店,费伍说,“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费伍走进门去,但看到眼前的人也并不是罗志曾经描述的老头,只是个小年轻。“随便看看吧。”那人正趴在桌子上看着电视剧,见有人来到店里,就抬眼看了下说。“额,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老人家,会看邪症的?”费伍说。
那人按下暂停键,抬起头说:“怎么了?”“是这样的我最近遇到点事,想请他帮帮忙。”费伍小心的说。那人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里边呢。”费伍走过去撩起布帘,一股浓烈的味道就灌进鼻子里来,那味道像是土味,又像是以前农村的旧瓦房里的腐味儿。
费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老头。他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白色的胡子埋起了整个下巴,头发披散着垂到肩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见到费伍进来,老头放下猫,那猫优雅的走到费伍身旁叫了一声,屋子里光线很暗,猫眼睛里反射出来的光使费伍看的心里发毛。
“喵~”猫叫了一声,“啊!”费伍瞬间就打了个冷战。
费伍战战兢兢的在老头面前的桌子旁坐下,那桌子上有一个铜盆,盆子中装有水,老头开口说。“把手放在边儿上。”费伍听话极了,“擦它。”老头接着说。费伍就发现只要自己摩擦盆子的边沿,里边的水就会泛起水花来,接着,那水花居然连成一幅立体画面,正是他那天从经理家小区走出的情景。
“这怎么回事啊?”费伍很疑惑但是没有停下来,继续摩擦着。
“小子,干过什么缺德事吧。”老头说。
“啊?我?”费伍不知道该怎么说。
“年轻嘛,精气神足,能理解,不过身子虚了,吃点补品补补吧。”老头说。费伍听了下来,疑问的说:“不是,就吃点补品就行了?”
“补品是肯定要吃的,但是要想从根儿上解决问题,你还得听我继续说。”费伍就要把手继续放在盆子上,被老头给拦下来了:“罢了,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费伍赶紧问:“您赶紧说。”“你身上脏。”
费伍当时就不乐意了:“我天天洗澡,最多可不超过三天。”“我说的不是那个脏,你身上带着脏东西。”老头说。“脏东西?鬼?”费伍说。“哎,小子。”老头立刻打断他,“在这屋里不说鬼,只说脏东西。”
费伍吓得够呛,赶紧接着问:“那您赶紧发功啊,把东西给我弄出来啊。”“你以为看电影啊,说弄出来贴个符就给你弄出来了?说着老头转身拿了个盒子,“那个,这里边有张符,你拿上。”“额,不是说不用符吗?”费伍说。
“我说不用了吗?今天晚上,准备一碗醋,把这符给点了,放在醋里,然后把醋给喝了,就能把脏东西给逼出来。”老头把盒子交给费伍。
费伍就带着这个符回了家,按照老头的指示,他等到了天黑,倒了一碗醋,放在桌子上,然后掏出打火机来,烧着了放进碗里,他刚把碗凑到了嘴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醋酸味。“我去,这味儿啊。”他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喝了起来。过了会儿,屋子里的灯像是接触不良,闪了起来。
“啊!”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谁!”费伍怕极了,知道这可能就是跟在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发出的声音,“我可告诉你啊,我刚找了大师,人家已经告诉我怎么抓鬼了!”费伍胡乱挥舞着双手说。
“哦,是吗?”那女鬼说。
“这声音……”费伍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是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没错,是他的老婆。
“亚男?你是杨亚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谁?”费伍感觉自己的头皮在一阵阵的发麻。
一只身穿着费伍熟悉的款式的衣服的女人,出现在费伍的面前,她的名字叫杨亚男,一年前死于癌症。
“难得你还记得我啊!”杨亚男说。
“你都已经死了,你还纠缠着我干嘛?”费伍说。
“我不是舍不得你吗?那时候我得了癌症,你说无论怎样你都要治好我的病,还说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这辈子都不娶,但你好像没有这么做啊?”杨亚男说。
“那我总得开始新生活吧?”费伍拿起一个凳子来护在胸前,让自己有些安全感。
“跟别的女人上床,这就是你的新生活?告诉你吧,就你跟你们经理干过的事情,我都看着呢,我就在你们的床上,听着你们两个说出的恶心的话。”杨亚男说。
“你打住,反正我已经把你给忘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再纠缠我了,否则我就让大师给你魂打散了。”费伍说。
杨亚男慢慢的靠近费伍,费伍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老婆,一张煞白的脸,杨亚男靠的越近,费伍就越觉得冷,“害怕吗?看着我的脸?你别忘了你曾经说过我是你心中最好看的人,现在怎么怕了呢?”杨亚男说。
“啊!去你大爷的!”费伍把手中的凳子丢向了杨亚男,凳子轻松的从杨亚男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别激动吗,我也不是来跟你叙旧的,说实话我也确实没有打算让你想着我。”杨亚男说。“那你跟着我干嘛?”费伍说。
“我死的时候,太留恋这世界了,我就想找个人,让他带着我继续看,你说,我能找谁,我当然要找那个曾经发毒誓要跟我在一起的人啊。”杨亚男说。
费伍说:“如果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体里呢?”
“谁说我在你身体里了?我是在你的影子里,我是鬼,我上你的身,我白天也是一样的不能出去,所以我就住在了你的影子里。”杨亚男笑着说。
“你已经对我的生活产生负面影响了,你还是挑别人去吧,别找我了。”费伍说。
“可以商量嘛,我可以帮你一些忙,你只需让我待在你的影子里就行。”杨亚男说。
“帮我什么?”费伍说。
“你现在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一个发财的路子吗?”杨亚男笑着说。
“大姐,您先别笑您这笑我听的瘆得慌。你说的这事让我考虑考虑吧。”费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