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中,费伍也承认,自己在和杨亚男在一起的时候也出过轨。
就这样谈着,甚至谈到了恋爱之前,费伍说自己跟三爷那看似很聊得来的谈话,都是在表演,其实自己根本不想跟他说,所以其实费伍还是孤独的,掌握了跟杨亚男聊天的技巧,费伍当然是舍不得放弃。
就这样,费伍不停地说,一直说到第二天天亮。费伍口干的厉害,所以去了厕所后不是先刷牙洗脸,而是抱着水龙头喝了个痛快。
很快的,三爷也醒了,笑着跟费伍打招呼。随后就把费伍丢下,自己带人去了地下室,将那几幅画全都卷好了,放进画筒里。
“还得麻烦你再蒙上眼,这条路走一次就算了,还是别记得怎么走为好。”三爷笑着说。
“去哪里啊?”费伍试探着问了一句。
“走吧。”三爷微笑着说。
费伍再一次被蒙上眼睛,坐上了车,这一次,他仍然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车子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停了下来。
“三爷,前边有鬼差拦着。”前边的司机说。
“嗯,让他到我车窗这里来。”三爷冷静的说。旁边的费伍可是下了一跳,怎么还有鬼差的事?
车窗被三爷按了下来,那鬼差正看到是三爷的脸,立刻改变了口气:“三爷是您,这里最近不太平,我们干这活也是得加点小心,您多原谅。”三爷冷冷的“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重新按好了车窗,招呼司机继续往前开去了。
“呸!”车子离开后鬼差痛快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老不死的东西以为自己多牛掰啊。”
走了没多大会,费伍觉得自己身子发冷,按说这天还不应该冷啊,难不成是开了暖气了?“我说,三爷,犯不上开冷气吧,又不热,我这冷的直打哆嗦。”费伍说。
“呵,关冷气?是开暖气吧,这到了黄泉路了,能不冷吗,小六,暖气招呼着。”三爷说。费伍咽了口唾沫,猛的打了个冷战,这下可不是因为冷的,而是因为三爷的话:“黄泉路?我说,三爷,我可是个凡人,肉体凡胎的,你让我上黄泉路?我怕不是死了吧?”
“哈哈,你三爷我多大本事还用跟你多言语吗,就把你那心放肚子里吧,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还怎么办事啊。”三爷笑着说。费伍对三爷的恐惧瞬间有多了几分,他觉得跟这个老头子多待上一天,就会多发现一点他的可怕之处,并且这可怕的程度还是没我上限的,只有更多没有最多。
“三爷,到地方了。”听着司机说,三爷还是只“嗯”了一声,看来三爷是常来这个地方,就像去商场去茶楼那么随意。
费伍以为这过了黄泉路就到了地狱了吧?原来还没有,车子停住的地方,是一个茶馆,名叫“莫回头”。这茶馆有年头了,老板名叫解语,据说从有黄泉路开始,这座茶馆就修下了,并且在这无边的黄泉上,仅有这一家店。
“这是?”费伍问。司机说:“这茶馆,一般人可进不来,今儿个你跟着三爷……”三爷打住了司机的话,带领着人走进门去。
“解语。”三爷进去就唤。解语正在柜台前看着书,见是三爷带着人来了!就放下书,说:“你来干什么?”显然这语气很不友善,费伍有些纳闷,怎么三爷这样厉害的人物,还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来你这儿喝杯茶。”三爷不等人招呼,自己就找个位置坐下了。
“你来我这儿,可从来没有安安生生的喝过茶。”解语从柜台走出来,提着添水的茶壶,拿了套普通样式的茶具过来。“你这茶具可没变过。”三爷说。
“茶具变不变的,反正茶是不会变,只是个装茶的器具罢了,只要茶好,就是放在瓦罐里也有人喝。”解语说着给三爷泡着茶。
“哈哈,你这脾气还是跟你这茶壶一样,没变过。”三爷笑着。
费伍看其他人都没有坐下,自己也不敢坐下,乖乖的站在原地,听着三爷和解语的聊天。
“这次来呢,想托你件事。”三爷若有所思的说。
“别,我这里还是只喝茶,不谈事。”解语说。
“你还是看看我这东西再说吧。”说着三爷招呼人把那几幅画拿出来,摊开其中的一张给解语看,解语走近过来,一看到画,解语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再不拿出来,我怕他们烂了。”三爷说。
解语皱了皱眉眉头重新回到柜台里去,打着算盘,那个算盘也绝对是个老物件儿了,木头是好木头,但也经不住长年累月的打,已经断裂了好几处,断裂处被他用铁皮包了起来,看着不怎么好看。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解语说。
“哈哈,谁说我放弃,你也不该说吧。”三爷笑了笑说。
“待在人间不好吗,还回来这个地方干嘛。”解语说。
“你知道我差样东西。”三爷用手摩着茶壶说。
“没我这东西,你事情恐怕是办不成吧。”解语说。
“不然我找你做什么,东西我知道你当年做了手脚。”三爷说。
“那东西谁都可以给,但你不行。”解语果然是很倔,直接拒绝了三爷,看来两人都心知肚明,唯有费伍还蒙在鼓里。
“你也知道,我这人如果不做了完全的打算是不会轻易把画拿出来的。”三爷接着说。
“地狱人间难得这么多年的安生,你是想让我这茶馆开不下去吧。”解语继续打着算盘说。
“既然我来了,你也该知道,肯定安生是没有了,如果你不早点拿出来那东西,我想,这不安生或许会久一点。”三爷抿了口茶说。
解语抬眼看了看三爷,停下了手里的活,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三爷:“先把咱们的账算了,再说别的事情吧。”
那是一张黄色的纸,叠的很整齐,不过折叠处已经有了裂痕,三爷接过纸来,会心的笑了,直接拿起茶壶来,将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