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里还在不断奔流着抵抗和反叛,竭力试图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逆转和转机。
不行,我不能屈服,我要挣脱!我不能就这么被阴间城的恶势力所打倒……
然而,再坚定的信念此刻都成为一种累赘的多余,手无寸铁又毫无法术的我根本斗不过这一群恶鬼。
就这样,我被两三个阴间城侍卫强行拖了过去,他们力气很大,我实在拧不过。
两边的鬼差驾着我的胳膊,另外一个在我的身后用力推搡着我的脑袋和后背,把我硬生生按压在一个狭长的铡头板上面。
我根本无还击之力,因为自己的手脚已经被铁锁链固定住了。唯一能够祈求帮助的打更大爷一直平静地站在我身后,置若罔闻。
这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要凉凉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畏惧死亡的降临,感觉人生就要走到尾声了。来到这里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辅助的援手。
砰!砰!砰!孤立无助的我开始被他们七零八落的硬物重重击打,一下又一下,实实在在锤在我的身上,简直如晴天霹雳般降临。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我的背部、四肢和脑袋,血液仿佛也被疼得喷涌了出来,浑身焦灼倏而又变为了麻木,在我的身上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不停的嗜咬,疼痛难忍。
随后,我的全身上下便失去了知觉。隐约中耳边还是有人说话,尽管思维混乱的我已经无力辨别。
“欧阳昭大人,您这私自给这种阳间人治了阴间的罪,会不会……”
“总之,这里在场的每一个鬼差,谁要是把这件事传出去,那就别怪我……”
“遵命,昭大人!”
“是,遵命。”
“禀报昭大人,犯人已处于晕厥状态。”
“别停,给我继续打……”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我困顿地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面。
抬头看看这血光蔽日的小空间,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充满着压抑。
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都是一片血迹斑斑,想必都是我吐出的血吧。
刚刚那些惩处我的鬼差们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寂静就像一股膨胀系数极高的气压团,将周围的一切都紧紧地包住了,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紧迫感和恐慌感。
这是哪里?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刚一呼喊求救,发觉整张脸就像被打了一针麻药,根本没有力气和空间移动舌头,从而吐出这个异物。
这时,从铁门角落处走出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手里提着两个泛着光晕的灯笼,另外一个捧着一只类似于微型抽油烟机一样的器械,上面还竖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管子。
两个人边走边互相对着小声嘀咕着。
“哎,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哪还有什么阳气可以吸嗜了?”其中一个鬼差对另外一个说。
“是啊,也不知道昭大人和这个来历不明的阳间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往死里对付!”
看到他们渐渐走过来,我下意识移动了一下刺痛的身体,才发现自己除了脚能蹒跚移动,手被人用绳索密密实实地绑着,丝毫动弹不得。
嘴巴刚要张开求救,发觉唇部已经被一团味道奇异的抹布塞到发麻,只能勉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动物园里被敌人恶意攻击时的大猩猩发出的吼声。
咔嚓,他们用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牢狱之锁,我看着他们无助地呜呜叫起来,想尽最后一份力请他们手下留情。
然而他们脸上依旧是冷漠无情的冰冷,丝毫不减同情和怜悯,即便是看到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的弱女子。他们见我无力挣扎,便更是肆无忌惮地将这个奇形怪状的器械对准我的嘴巴和鼻子,一股脑的把管子的口吸在我的嘴巴四周位置。
“开始运行!”其中一个鬼差拨弄了一下器械侧面的一个按钮,对着旁边的鬼差说。
开始运行什么东西?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又在使用什么阴招,我的心砰砰地跳着。
这时,嗡嗡嗡,器械开始响起,我感觉越来越晕眩,瞬间就觉得自己坐上了旋转木马,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打转,眼皮越来越沉重,脑子再一次浑然失去知觉……
“10”
“9”
“8”
……
“5”
“4”
“3”
……
“大胆小差!你们给我住手!住手啊!听见没有!”一声喝道从不远处响起。
“啊!不妙,看啊,是吴差事!”其中一个惊诧的语气喊道。
“我管他‘吴差事’还是‘有差事’,我们听命于小昭大人,这就是奉命行事,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继续啊。”另外一个鬼差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如银河倾泻般流过,不达数秒就抵达我的身边,身轻如燕,气宇轩昂。
这个身影在冲出的刹那之间,右手凭空一挥,手上的蓝色指环立刻闪现耀眼夺目的摄人心魄之光,被其一把握住后向着两个鬼差猛地一击。
轰的一声,光晕化作一道长虹,以极快的速度,瞬间穿透虚无,直抵对方心脏的方向。
两个鬼差瞬时就瘫倒在地。接着,他又轻轻地扶起已如一滩烂泥的我。
借着微弱的阴间城的光,我看到,那是阿wing,没错,那就是阿wing,千真万确,就是日思夜盼心心念念想在阴间城遇到的阿wing!
虽然我眼前十分模糊不清,但他的轮廓我就算死了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阿wing,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我再一次感觉眼前一抹黑了,头部很沉重,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就像吞服了一整瓶安眠药一样失控地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果果,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居然被他们毒打成这样……”
虽然我神智不清,但是耳朵仍然能够听到他焦心的话语,并透过他冰冷的身体触及到他心疼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