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烫的怒火统统发泄于她的娇躯,就像一种惩罚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毫不怜惜。
岑薇几乎以为自己会被他撕扯成碎片,心里的伤、身体的痛,密密麻麻交织成网,将她缠得临近昏厥。
当厉掣离开她身体时,她整个人犹如空荡荡的布袋,瘫软在车座上,白腻肌肤上遍布青红淤痕。
厉掣拾起扔在车坐下的西装,将她的娇躯紧紧裹住,亲手抱着下车,回到房间后,吩咐女佣帮她收拾。
岑薇无力地躺在浴池里,头顶的花洒洒下一片水流,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陷入自己的世界,水声、女佣们忙碌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周遭一片寂静。
和厉修那些两小无猜、天真烂漫的日子,如电影胶片般在脑中不断回放。
“修哥哥,你真的喜欢我?不是骗人。”
“项链真好看,原来你偷偷打工就是要送我项链啊!”
“修哥哥,你快点毕业,那样就能娶我了。”
“修哥哥……”
“修哥哥……”
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像潮水般涌来,他搂着岑俪亲昵宠溺的样子,也不断浮现,两种感情激烈碰撞着,在她的心上扯出一道又一道血口。
岑薇以为会痛到窒息,却原来痛得太多会变麻木,她只感觉好累好累,想沉睡,但愿一直沉睡下去,不要再醒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慢慢滑下去,浴池里的水漫过她头顶。
岑薇呆在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她一直乖乖待着,不挣扎、不躲避,从内心里不愿离开这宁静的地方,出去面对那些不堪和伤痛。
可耳边一直有人在唤她,声音忽远忽近听不清楚。
渐渐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周遭人的交谈声也纷纷乱乱传来,只是都听不清内容。
岑薇的眼眸终于睁开,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医院里特有的味道钻入鼻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岑薇一直呆呆看着房顶,心里说不出是失望抑或欣喜。
其实在黑暗中,她内心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可她多希望能一直逃避下去。
偏偏还是醒过来了,注定要面对现实。
楞了许久,岑薇才慢慢转动脖子看向身旁,病床旁坐着个人,头趴在床沿,似乎睡着了,但手掌还紧紧握着她的一只手。
宽阔的肩膀、浓密的黑色短发,还有眼熟的侧影,都让她想到一个人。
不愿承认眼前的男人是厉掣,岑薇挪动手指,想把手从掌中抽出来。
她一动,厉掣马上醒来,抬头看去。
两人的视线相撞,岑薇惊讶于他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厉掣眼中则掠过惊喜。
厉掣松开她的手,坐直身体往椅背一靠,手犁了犁有些凌乱的头发。
“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语气有些冷,但却是关心的话语,他自己似乎也有些别扭,讲完这句就站起身,手插口袋走了出去。
岑薇觉得自己肯定精神错乱了,居然感觉恶魔在关心她,那满面的胡渣、充血的眼睛,好几天没睡的模样,是为她?
这想法吓到了岑薇,不自觉摇头,不可能,她不相信。
恶魔除了囚禁和折磨,是不可能向他的禁脔伸出同情之手的。
岑薇甩甩头,挥去这种荒唐想法,试着坐起身,躺太久只感觉浑身酸痛。
她刚刚撑坐起来,背靠上病床,门被推开了,厉掣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