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夫人竟然自行摘取了盖头,真是好大胆啊。”顾暄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危险。
李云涯神色一僵。
‘大婚’两字触及了她的神经,今日与鸡拜堂的屈辱顿时浮上脑海,怒上心头,她冷冷道:“左右将军也不是真心想娶妻,盖头没了就没了,何必惺惺作态……你放开我!”
她猛地挣扎起来,却被顾暄压住了所有动作,环在腰间的手臂锢得更紧。
他是武将出身,李云涯却是皮肉细嫩的,顿时吃痛一声。
“怎么?这点伎俩你就受不住了?”他冷冷一笑,“这比起当初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轻了千倍百倍!”
“我只是可怜将军,全京城都知道您迎娶了我,但喜堂上却让我选鸡犬拜堂,那将军岂不是自认鸡犬不如?”她讥讽道,眼泪却忍不住泛上眼眶,恳求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初欺辱你的是我爹爹和嫡姐,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你要找就找他们去,放过我吧。”
她垂下头颅,优美的脖颈隐没在在深红色的衣领里。
顾暄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暗芒。
他死死的盯着那段雪白的脖子,耳边似乎能听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响……他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饥渴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你闭嘴。
他冷冷的回了一句,手指不轻不重的在腰间弹了一下。
李云涯没发现对方的动作,她还在苦苦哀求着,男人却直接打断她。
“不可能。”
李云涯愕然的抬起头。
“我放过你,我娘的命又有谁来赔?!”顾暄冷笑一声,“尚书府家财万贯,我当初走投无路,不过是求你们施舍几两银子给我娘治病,你们何曾高抬贵手?!”
顾暄紧紧握着拳头,压抑着怒火。
那一年,顾家突逢大难,举家被抄,父兄问斩,他从天之骄子跌落泥潭,母亲更是接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顾暄无路可走,尚书府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放弃尊严放弃所有,跪在尚书府门前,只求几两银子。
可对方呢?
顾暄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李修云不屑的嘴脸,嘲讽的语气:“……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当没了侯世子的头衔,我还会把女儿许配给你?”
他假惺惺道:“贤侄,如今你们已成众矢之的,这银子我也不敢给你,省得你母亲老来受苦,还是放过她,早死早超生罢!”
而年仅四岁的李云燕更是直接。
她尖叫道:“把他丢出去!不要跪在我家门口!”
“你们欺辱我没关系,但是我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她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总有一天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顾暄眼里含着几分猩红的恨意,转瞬即逝。
李云涯呼吸一窒。
果然,顾暄最记恨的就是当年母亲病逝之仇!
“可是……你要找也不该找我。”李云涯忍着委屈,“我也不过是个桃僵李代的可怜虫,你说的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落了下来,迷蒙了一双美丽的桃花眼。
但男人的心肠却是冷的、硬的。
半点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