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暄卷着被子把李云涯抱在怀里，往后院走去，这是前朝一个贪官的府邸，后院有一方温泉。

黑色蜿蜒着身子跟上去，立马忘了之前主人的警告，好奇的问：“你不杀她？”

他脚步一顿，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她？”

“你既然不杀她，为什么喜堂上折辱她，还透露自己非人之身？”黑蛇疑惑道，“你就不怕她找人反杀你？”

“她不敢的。”顾暄轻轻一笑。

他虽然嘴里说不会原谅李云涯，但说到底只是吓吓她罢了。

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他分得很清楚。

顾暄原本要折磨的不过是李云燕，可却没料到李家竟然这么无耻，直接让庶女充数，李云涯不过是无辜承受了他的怒火。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左右都娶进门了，还知道我的身份，不杀难道还能放了？自然是供着。”顾暄眯起眼，神情似又几分意犹未尽，“而且她的血，她哭泣流泪的样子，我倒是喜欢得紧……”

这几天，顾暄可谓十分尽兴。

“你们人类真是会玩。”黑蛇摇了摇头。

它们开了灵智的蛇族，尽管时常因为雌性争得头破血流，但只要一结亲，那就是一生一世，忠诚以对。

哪里像人一样，矛盾复杂又难懂。

洗完走后，顾暄将李云涯抱回屋，他振臂一挥，房内所有暧昧污浊之气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没有留宿，安顿好人，便转道去了书房。

……

李云涯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碾过一般难受。

眼前的视线犹如蒙了一层纱布，模糊间，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她身子怎样了？”

熟悉的冰冷之声。

“……受惊过度，着凉风寒，原本就气血不足再加纵欲阴虚，以致高烧不退……”一道温润的嗓音含着几分不满，“……顾暄你个禽兽！哪里有人娶媳妇像你这样的？！好好的人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请你是来看病的！不是听你训人！”

“你不听我的，还请我来干什么？！”

太吵了。

李云涯喃喃自语。

她的声音细若蚊声，但其中一人愣是听见了，停止争吵，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柔声道：“你觉得怎样？渴不渴？可要喝水？”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但李云涯却打心底里感到恐惧。

抱着她的男人也发现了怀中人细细发抖，抿了抿唇，心情莫名有些不爽，不过也没说什么，倒了水喂她喝了，便放她睡去。

……这一睡更是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间，只知道有一个人时不时喂她吃饭，喝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李云涯在昏沉中，也从下意识的排斥到渐渐接受。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七日之后。她头发披散，原本圆润的脸蛋消瘦了几分，双眸显得更大了，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