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聿政一路策马扬鞭闯进皇宫,黑凤果然有威望,他一声令下,居然就真的在无人阻碍,甚至直至邬聿赢所在的凉月宫,连门口的太监都直接跪下,并不抵抗,着实为他省了不少力气。寝宫的内堂里传来一片靡靡之音,显然,唯独没有收到黑凤投降消息的大概只有宫里这位即将“退位让贤”的皇帝了。
“皇上真是好兴致。”
邬聿政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去,站在内堂床前,两个全身赤裸的女子惊讶的大叫一身,慌忙抓起被子躲在邬聿赢身后,却不知这位君王再也没有护她们周全的能力了。
不比邬聿政嗓音清冷肃杀,邬聿赢的声调颤颤道:“你竟然真的回来了?不可能!黑凤呢?他答应过父皇会守住朕邬氏江山的!他在何处?”
邬聿政一脚踏上床沿,眼中的杀意让两名女子抖成筛子,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邬聿赢的头发,阴沉道:“邬氏江山?哈哈哈!等我做了皇帝,依旧是邬氏江山不是吗?大哥?”最后两个字,邬聿政咬的极轻,让邬聿赢不自觉浑身发凉。
头皮被他抓的生生的疼,用力甩开他的手,壮着胆子吼:“不可能的,这天下,这皇权都是朕的!”随即邬聿赢又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谋朝篡位的畜生拉下去斩了,朕要把他的尸体扔了喂狗!”
良久,外面没有一人进来,邬聿赢慌乱更甚,大喊道:“来人!来人啊!”这一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失败了,江山、皇权、美人、富贵,什么都没了。恶狠狠道:“邬聿政,你个狗崽子,边境苦寒之地竟也没要了你的命……”
邬聿政收回踏在床边的脚,眼中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平静的有些冷酷道:“没有亲眼见你生不如死,我得好好活着。”不容邬聿赢再多说废话,邬聿政对着外面命令道:“来人”,两个侍卫应声而入,恭敬道:“属下在。”
“把他和他亲爱的母后带进天牢,待我忙完一切事情之前,好生照顾,不能有半点差池,该还的债,他们还没有还清。”
“属下领命!”
邬聿赢被拖出去很远依然可以听见他的嚎叫:“邬聿政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就怕这皇位你有命夺下来也没命去享受!你个杂种,你不配!”
处理好邬聿赢,邬聿政开始犯愁床上这两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后者吓得呼吸声都已经开始断断续续……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及时雨的声音:
“二哥?听说那个黑凤莫名其妙就投降了?还有邬聿赢也被你解决完了?本来想着你跟那个黑凤还能杀多几个回合,我定能赶上,怎的只是迟了半天就没瞧着热闹?”
因着殿后姗姗来迟的邬聿弑没能赶上黑凤投降,也没能看见邬聿政和邬聿赢对阵的好戏,语气略带失落!邬聿政懒得抬眼看这个麻烦的弟弟,打发到:“既然你这么悠闲,屋子里的两个美人你处理吧!”
邬聿弑看着床上两个全身赤裸的美人,一个哭的梨花带雨,另一个已经彻底的昏厥过去,便已经头痛欲裂,赶紧追着邬聿政走出去:“算了吧二哥,还是等你坐稳龙位,给你留着充实后宫吧!”
邬聿政回头幽幽道:“我亲爱的弟弟,应该是你的后宫!”随即,皇宫深处传来一声哀嚎:“我就知道!”
邬聿弑幽禁邬聿赢至忆刑府,夺得皇位,于大齐七十四年,登基为帝,赐邬聿政摄政安国侯,加冠七珠,封地千里。
新帝登基,政务繁忙,废寝忘食的日子足足过了小半个月,邬聿弑才把一些要紧的事情处理完毕,此时正一边看着一本奏折,一边看着已是侯爷的邬聿政满脸不忿!
感受到他怨念的目光,邬聿政放下手中上好的绿茶盈翠,笑道:“谁人不想手握皇权,坐拥天下,怎的到了你这里就竟是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做派?”这话听得邬聿弑更加委屈:“拿下邬京一是为给母亲报仇,二是那个邬聿赢实在昏庸搅得天下没有片刻安宁。二哥应知我本身并没有想要做这个什么皇帝!”
邬聿政定定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皇上应该自称为朕,你有才学,有谋略,虽然泼皮无赖,天下大事倒也看得通透,大齐交给皇上我才放心。”
邬聿弑撇撇嘴:“二哥说的这些,自己又哪样没有?”
邬聿政站起身,背对着他,淡淡道:“仁心,当年的事情,皇上知道,我固然明白民间疾苦,却做不到像皇上一样,同情博爱,无法将他人之事放于己身。不存仁心,又怎么做得了一个好皇帝。”
想到过去,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有所谓的仁心,都要感谢二哥的保护。也明白二哥往日的艰难。陈年旧事,不愿再提,邬聿弑暗自叹了一口气,道:“现下朝中基本稳定,只有一人朕还不知如何处置!”
“七年前,我与二哥一同被逐边境一月左右,黑凤此人突然被先皇重用,年仅十五便封为将军,随后七年更是屡立战功,军中威望甚高,亦深受百姓爱戴。说到底,邬聿赢昏庸如斯,却能稳守皇位至今,不过亦是仰仗黑凤。如今他未战而降,原本朝中官员该是极力赞成处以重刑,然而今日上朝,朝中竟无一人赞同处罚,威望民心至此,倒也是叫我不知如何!”
邬聿政听后莞尔:“进城那日我倒是瞧见过这个黑凤,虽然乃是降兵败将,但不卑不亢,甚至狂傲自信。那日我允他三个条件,一:不与他的兄弟为难,二:善待他的战马;三:保留他的匕首。此人对一匹马尚且愿意费心周旋,已是有情有义,对自己的生死安危全不在意,更是又叫人高看!”
那日来晚的邬聿弑并没有来得及与之一晤,现下听见二哥对此人竟是如此高赞,加之臣心民意不免来了兴趣:“此人竟如此之好?依二哥所见,他是否可以为朕所用?”
邬聿政为自己重新续上一杯盈翠,目光深深:“不止如此好,那日我攻进邬城内,竟不见百姓半个,便知道早在我靠近京城之前他已经安排好百姓的安全。是以无论那日我战与不战,都不会伤及百姓分毫,在瞧瞧他带的兵,个个神采奕奕。可见此人无论是从治国仁心亦或是带兵之道都不可小觑。”
邬聿弑点点头:“倒是如此,我那日殿后进城时也未见一百姓,甚至攻进宫内瞧见太监宫女儿都未有反抗,可见黑云此人实力如何。至于他是否可用,看来只有劳烦二哥你为我到狱中辛苦一次了。”
邬聿政看着从小粘着自己得弟弟如今竟真的有一代帝王的风范了,不免欣慰:“你是君王我是臣,何来辛苦一说?”
邬聿弑又忍不住大骂了:“这个时候二哥竟也不忘挖苦我,看来邬聿赢那个王八蛋的妃子是该给二哥你暖暖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