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悦这孩子与哀家有缘,日后,你常带她来宫中给哀家作伴,在哀家在,没人能欺负她的,你放心。”
“谢皇祖母!”彭云涪又是深深一揖。
以往觉得这是敬重,让人心生满足,现在,太后却只觉得这些人都与自己生分,顿时没了兴趣。
“你回去吧,让淇悦在哀家这里休息。”
“皇祖母,淇悦是孙儿的王妃。”
“你父皇若是要怪罪她,你可能护得住她?”太后板着脸,“你为何遇刺、被何人所害?一点数也没有?”
彭云涪想了想,“皇祖母,淇悦没有学过规矩,性子又大大咧咧,孙儿怕她吵到您!”
太后哼了一声,“她比你们可鲜活多了!”
她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难得她真诚不做作、虽然有些小机灵,心却不坏,又能解哀家头痛的毛病,哀家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吧!”
放心?如何放心?彭云涪自幼便知这华丽宫殿的黑暗无情,怎能放心让姚淇悦这么个心思简单的人在这里孤立无援?
他还要再说,姚淇悦却是醒了,人还未说话,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快,弄上好的雪山清泉给她喝!”太后面有急色。
她才体会到当人祖母的乐趣,很是心疼自个儿‘孙女’的身体。
彭云涪被九仪殿的嬷嬷和宫女挤到了最边上,看着姚嬷嬷亲自为姚淇悦喂水,太后一脸焦急的看着,心中微动。
将宫中成千上万种宫斗都见识过的祖母、被淇悦的单纯和真诚打动、要庇护她了?
他还在思忖,姚淇悦却唤他,“相公,你在哪里?祖母,我见到相公了,他真的来了,是吗?”
盈盈双眸看向太后。
太后柔声宽慰她,“你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养好了身体,哀家让人去唤他来。”
她以为彭云涪已经听话地走了。
“不要,祖母,我想相公了,我现在就想见他。”姚淇悦心发急,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自己躺下又起来,他就不见了?
自己没有睡着、只是装的啊!这才片刻啊!
她只想哭。
“淇悦,我在这里!”彭云涪顾不得得罪太后,走了过去,为她擦拭即将滴落的泪珠。
太后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皇祖母,孙儿来接淇悦回府!”
“祖母,你也一起去玩吧,相公说王府里很好玩的。”姚淇悦一脸喜色,拉着太后的手晃得开心。
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呀!太后更是坚定要庇护的决心,“住在王府,总会有不开眼的惹你,住在九仪殿,谁也不能奈何你,皇帝也不能!”
太后料定姚淇悦不会拒绝,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多少人求而不得。
“祖母,我要与相公在一起!”姚淇悦却道。
难得做好人却被人驳了面子,太后冷着脸,“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姚淇悦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夫妻为一体,我爹说了,既然决定要与他在一起,那么,无论他贫穷疾苦还是富贵享乐,都要相互帮持、不离不弃!穷有穷的好和坏,富也有富的喜和愁!”
是的,寻常百姓成亲的时候,父母均会哪些教育子女;可皇室?
且不说他们,便是普通的世家,也是趋利避害的,很多夫妻会在另一方有颓败之势前想方设法和离,再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彭云涪想起姚家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前,豁出一切为他四处奔走,他直直跪在太后面前,声音恳切,“求皇祖母成全!”
太后也想到了姚淇悦的话,她那样夸张的语言和动作,本以为还着些做作和算计,却没想到,那全是她幸福的模样。
他不好,她付出一切追随,他好,她也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