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价,30000,预付两成,余款当日结清!”
阿垚回到铺子,见到安蕊儿正在和绒猫玩捉迷藏的游戏,安蕊儿蒙上眼睛,绒猫躲进柜台里的锅碗瓢盆中,安蕊儿一个接一个的掀开,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他也没和对方啰嗦,直接给出了报价。
30000,2成就是6000,先让三哥把欠下的医药费给还了,别利滚利越欠越多,至于剩下的偷渡和手术费也要在明天定下来,核辐射这病拖不起,拖得越久越麻烦。
“嗯?涨价了啊!”蕊儿的语气里带着意外,但却听不出她到底愿意不愿意,不过事到如今阿垚也不想兜圈子了。
“这屋子不干净,5000让我卖命,恐怕打不住!”
“确实不太干净,好久没人住了,我原本想自己打扫一下来的,你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劳务费我一定不会少你的,对了,你说卖命是什么意思啊?不用卖命的啊,哦对了,这是你们的方言吗?就是打扫的意思吧?你们的方言还真有趣!”安蕊儿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说,这房子闹鬼!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闹鬼?什么鬼啊?女鬼?男鬼?我不知道啊!怪不得我让代理律师陪去去看看房子的时候,他吓得丢下房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你说这是鬼屋吗?那太好啦,我还没见过真的鬼屋呢!我们啥时候出发,好期待啊!”
这妹子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阿垚本来已经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可这妹子来这么一出,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了,难道让他说:“对啊,鬼屋呢!我也好期待啊,所以要加钱!”这完全没逻辑啊!
或者他说:”对啊!鬼屋,因为太危险,所以要加钱!”人妹子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说你怕怕吗?
这就好比阿垚都已经掀桌子,抽出砍刀,打算直接干了,对方却来了一句帅哥你掀桌子的动作好有型啊,你再掀一次,我帮你录像呢,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办?40米大刀都抽出39米了,只能硬生生地塞回刀鞘里。
正当他憋着口气说不出话的时候,萝莉倒是率先开口了:“对了,阿垚小哥哥,你刚说什么,30000对吧!让我算算哦!刚才是5000,5000等于200,30000除以5000,等于5……”
“6!”阿垚纠正道。
“对哦,对哦!垚哥哥数学好啊!”
阿垚听了一头汗,心道: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我都20老几,30除以5,不会算,你当我智障来得吗?
不过眼前这姑娘怎么看也有15~6了,30除以5能算成5也算是够奇葩的,当然不管她小学数学是门卫还是保安教的,她要是往大了算,算出30除以5等于25,阿垚也不拦着她,但算小了就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小萝莉还在那里掰手指,“一二得二,二二得死,二三得发,二四一十二,二五一十八,二六一十二,哦,算出来了,才1200啊,那没问题啊!30000!ok啦!其实我原来还打算请你吃顿大餐的呢!”
咣,阿垚的脑袋差点嗑在柜台上,二四都十二了,二五都十八了,阿垚满心指望着她算出个二六二十六啥的,怎么绕来绕去又给绕回去了呢!不仅绕回去了,结果还绕对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得了,既然别人算对了,那也没啥好说的!
可看来这1200,还是抵不上安蕊儿口中的一顿大餐,唉,贫穷啊贫穷,阿垚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穷鬼的命了,对他来说,别说什么找不到赚钱的法子了,他这是连有钱人的日子长啥样他都想不到。
接过安蕊儿打给他的240法蒂尔,阿垚觉得手里沉甸甸的,他长这么大,见过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手里的多。
咽了两口唾沫,他跑到铺子后面将所有的钱交给了3哥,卫三看着手中的现钞,呆呆的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还是阿垚先开了口:“三哥别傻站着了,快去把药费给结了吧,顺便让那个刘大夫个盯紧了,好汤好药伺候着,一定要把大姐照顾好了,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是你赚的钱,要给大姐你自己去给吧!”阿垚知道这笔买卖,三哥说到底还是不同意的,对他而言这些钱是自己用命换来的,所以由他转交不合适。可在阿垚看来这事真没必要分什么你的我的,大姐当初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为大姐做些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当初骑士团6个人是怎么说的,同生共死患难与共,难道是闹着玩的吗?这种时候还分什么你我彼此,是不是太矫情了些?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大姐的,大姐的就是我们骑士团的!赶紧的吧!大姐还等着这钱救命呢,我接下来还要陪那个小妞去处理点事,就不去了,替我给大姐问个好!”
他让三哥把钱转交给大姐,还有另一个原因,避免尴尬,他这人吧,从小就受不了那些煽情的场面,何必呢!问题解决了,这不应该是是开开心心的事吗?干嘛一个个热泪盈眶,一个个语重心长的样子,搞得本来没打算哭的,好像不挤几滴眼泪出来就好像自己跑错片场一样。
知道的这是人有救了,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交代身后事呢,搞这么生离死别干啥呢?完全没必要嘛!
为了避免对方再推脱,阿垚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三哥的声音:“水土,注意安全,不要硬来,保命要紧!”
阿垚听了这话,撇嘴一笑,心道,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吧。
交付了定金,那就应该开始动工了,其实自从安蕊儿知道了那是栋鬼屋之后,她就开始吵着闹着让阿垚快点陪她一起去闯鬼屋,阿垚对这个小祖宗一点办法也没有,跟她说危险她也听不进去,所以也只能由着她闹腾。
不过他也告诉安蕊儿,因为土族进塔,必须申请临时通行证,所以今天肯定赶不及了,最早也得明天。如果下午有时间的话,不妨先收拾一下澎湃的憧憬,陪他去吧通行证给办了,这东西不耗钱但耗时。
市政所离哈维广场不远,也处于四座六方塔之间的中心城区,市政所的周围有水晶防护罩,材料和六方塔外墙玻璃一样,各个出入口都有重装机械部队把守。
或许是并不信任土族居民的关系,市政所所有员工都是良人,每日早晚由装甲车护送来回市政所和塔楼之间。当然这些所谓良人都是最底层的工薪族,教育程度并不好,服务模式也比较简单粗暴,阿垚并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不过要入塔,就必须要过他们的一关。
申请的流程比较繁琐,搜身,领号,填表,体检,等待叫号,确认身份,面谈,核实填写信息的真实性,等待审核,审核完毕领取装备。
搜身,领号,填表,阿垚驾轻就熟,除了那套机械臂装置被拆解下来分析了半天,其他都十分顺利的通过,当然蜘蛛臂装置最终也被判定安全归还了阿垚,至于体检流程,虽然阿垚手掌残缺,不过身体的其他方面却十分健康,甚至比同龄人更加健壮一些,所以也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不过阿垚清楚,如果是现在的大姐,想要通过体检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了,体检主要检查的内容有三项,有无携带易感染病毒,有无致病性基因缺陷,体内有无其他隐形威胁,前两项都好说,可是第三项隐性威胁首当其冲的就是辐射危害,自从末日之战之后,人们对于辐射更是谈虎色变,体内辐射超过0.5微西弗就会被六方塔拒之门外,而大姐目前的身体的辐射量达到了5400微西弗,也就是说要通过正规渠道想把她弄进六方塔,必须把她至少切成10800小块,分批运进去再拼起来才行。
当然其他办法也不是没有,辐射测试仪时不时的出些小故障也是在所难免,主要就看你愿意花多少钱去秒这个出故障的时机了。
阿垚希望明天之后他能成为有钱去秒这个时机的人,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既然已经通过了体检,那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市政大厅的正厅阴暗沉静,除了接待柜台中昏黄的灯光阿垚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这就像像传说中被封印的恶魔城堡。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阿垚的号,安蕊儿实在无聊,没过多久眼睛就成了蓝色,动作也变得僵硬呆板,阿垚知道眼睛变色,说明本尊一定是遛弯去了,只留下一个ai控制的空架子在这里陪着他练呆。既然本尊走了,阿垚也释放了压抑已久的好奇心,开始调戏起了那只小绒猫,毕竟是小爱喜欢的东西,他总是想多了解一些。不过那小家伙貌似有些嫌贫爱富,对着主人十分亲昵,对他却是爱理不睬,在人模身上钻来钻去,完全不搭理阿垚的互动。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电子屏上显示出了阿垚的号码,阿垚拍拍蓝眼睛蕊儿,蕊儿迈着机械的步伐跟他走到了柜面,柜面40多米高,阿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服务人员,只能通过潜望镜和对方交流。一开始还算顺利,可是到了查验指纹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我说小姐,为什么必须必须用食指确认身份呢?拇指不行吗?难道拇指不是我的手指?”阿垚抱怨道。
“这是规定!”潜望镜里传来简短的回答。
“可我从小就没有食指,这怎么办?我总不能现场给你长一根指头出来,我又不是章鱼,你说对不对!”
“去医院开证明!”回答依旧简单。
“大姐,我等了两个多小时了,难道你还要我从头再来一次?”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再来一次一来一回今天铁定就赶不上了,而且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和医院相比,市政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市政所效率虽然低,可等的时间毕竟也是有限的,可医院那要等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米哈依荒原上,本就医疗资源紧缺,一共才两所正规医院,每天从早到晚人满为患,医院门口都快成难民营了,不背个帐篷睡袋之类的做好持久战准备,都不好意思往医院跑。
连大姐这么大病都没敢往正规医院跑,现在让阿垚为了个莫名其妙的证明就去医院耽误一两天功夫,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这是规定!”接待员的声音,就像复读机一样,甚至语音语调都一样。
“规定?啥规定啊?您这是不是就有点为难人了!你让我去医院开证明,我这手活生生都搁这儿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吗?您老还要怎么证明?”阿垚心里不服(;`o´)o口气也显出一丝执拗。
“保安,有人闹事!”
没等阿垚明白他到底说啥了咋就成闹事的了,他已经被两个机械警察一边一个架着,拖出了市政厅。
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本以为就是个流程上的事,结果万万没想到就卡在这么一个手指上了,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办法只能医院走一波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没想到良人陪同看病还有特权,走了快速通道之后,一个小时阿垚就拿到了长期残障的证明文本,他问医生这东西有啥用,医生说主要是防止某些在塔内有前科的人故意切断手指,想返回六方塔闹事,所以必须确认他的残障是什么时候造成的。
……好吧,这也算说得通吧!既然人有合理的理由,他的心情也算舒畅了不少,可为啥那个接待员不能好好给他说明一下呢,闹事!这帽子实在扣得有点怨啊!
又是塔民傍身的光环,市政所也不用重新拿号,阿垚最终在对方下班的最后一刻拿到了通行证,由于天色已黑两人约定了第二天上午11点等在247号塔的入口处。
蕊儿本想更早一些,不过阿垚坚持11点,拜托,明天10点还有小爱的直播,这两年多的全勤奖,哪能因为这破差事给砸了。再说了,万一被三哥不幸言中,那或许明天就是最后一次看小爱表演了,怎么说也得和对方好好道个别才行。
当夜,阿垚早早地就上了床,一来是为明天的30000养精蓄锐,二来梦里还得给那个奸商好好算算账,明明说好三次的试用机会,这使了一次就不灵了,这买的到底是宙斯神力还是六脉神剑啊?灵不灵还得博人品的吗?
可是万一梦里忘了这一茬怎么办,众所周知,人只要一入梦,就会失去自我认知,把自己当成梦境中的另一个人,那万一自己要是梦是做了,却把给沈老头讨说法这事给忘了该怎么办?
于是阿垚想了个法子——强迫记忆法,使自己产生条件反射,简单来说就是脑子里不停的念叨——温柔乡,我来了!温柔乡,我来了!——这几个字,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期望入梦后脑子里还能映出这六个字,只要能想起这几个字,那么自然而然就能联想到找沈三退货的事。
然而还没等阿垚得法子起作用,副作用却先倒了,阿垚躺床板上不停念叨这几个字,导致大脑皮层过于兴奋,他竟然意外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