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下吊着一个没穿衣服的中年人,身材消瘦,皮肤黝黑,长得贼眉鼠眼,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仿佛毒蛇一般。不过他比一般人多一条尾巴,也就是被我当成鸡冠蛇的那条大肉虫,此时的他光靠一条尾巴倒悬在石桥下,手臂还断了一条,光靠一丝皮肉连在身体上,在山谷的狂风中摇摇欲坠。
“是阁下在求救吗?”我伸长脖子好奇的问。
“是我,是我……好心人,救救我……快救救我……”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嘴利齿,口涎顺着嘴角滴落,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我又问。
“我……我……就是出来随便逛逛!”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荒郊野外的逛逛?”我不解的问。
“对对对,我这人不喜欢人群,喜欢僻静的地方,看到有个山洞,好奇进来看看,一脚踩空,不小心掉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咦,你怎么有条尾巴啊?”我假装刚注意到那条尾巴。
“这……这个是我们家族的遗传,返祖……对了,返祖,你知道吧?”我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长在尾巴上的,我刚才那一刀是不是把他的脑子给砍坏了,这解释也太特么硬核了吧,完全不要逻辑的吗?什么没事跑沙漠里来逛逛,什么返祖还能长出一条尾巴。就问地球上哪种灵长类能长出这种带箭头的尾巴的,合着你祖先是蜥蜴的吗?
其实此时我早就大半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这想必就是传说中那个守护宝藏的恶魔,刚才用雷电攻击小姐姐的多半也是他,本来一击得手的他,因为忌惮那把大刀,故而躲在桥下想对我伺机下手,可惜他万没料到,我会抡着大刀来了个360度托马斯大回旋,结果被我一刀砍断一条手臂,上不了下不了的他只能用尾巴挂在桥上,向我呼救。
看来我之前也是想太多,这事和天上的老爷子没关系,都是他这么个大马猴搞出来的。
既然如此,如今你落在我手里,可别怪我不客气。冤有头债有主,大刀姐你的仇,就让我来给你报了!
“啊,你的尾巴怎么会流血的啊?”那东西的尾巴虽然没有被我砍断,却一直在飙血,就像喷泉一样,哗哗的流。
“没,没事……我不小心自己磕的,你先拉我上去,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
我心里偷笑,做妖怪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憋屈到头了,面对害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凶手,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不行,不行,你这样会失血过多的,我得给你先包扎一下,你看你嘴唇都白了!”我继续挑逗。
“真没事!你先拉我上去就行了!这点小伤就不劳宁大驾了,我自己能处理!”为了显示他尾巴没事,他还故意晃了两下尾巴,那血就和消防龙头一样又是一阵狂飙,疼得他龇牙咧嘴。
“那好吧!你把手伸给我,我拽你上来!”
他原本想伸另一条手臂,奈何我故意站在那条手臂够不到的地方,他只能依着我说的将半残的手臂伸给了我。
我用力一扯,咔嚓一声,手臂被我生生给扯了下来。
“啊呀,不好意思,这怎么办啊!”我一脱手手臂掉入了深渊。
“你!你,他妈是不是傻!”这家伙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吼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试试?”我冲着他大声喊道,语气中带着威胁!
“没,没什么!”终究命还是比胳臂重要,这笔账他算得清。
“这么着不行!你等等我找个工具,把你拽上来!”说罢,我转身操起大刀姐墓上的两块大石头藏在身后。
“那个……你不会是那个看守宝藏的恶魔吧?”我走到他近处,小声的问。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就是个过路的路人甲!快救救我吧,我快吊不住了!”
“哦,好的!”说着话,我手中的石块朝着的他的脑袋就奔了过去。
那东西反应不及,被我第一枚石子打了个正着,可惜的是第二枚石头却被他一侧脑袋给躲了过去。
“你,干嘛你!”他大声骂道,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骗谁呢你!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有长你这么磕碜的路人甲吗?还带条尾巴,你见过这天底下有长尾巴的人吗?”
话音未落,我又抄起两枚石头朝他招呼了过去。
那东西见自己已经败露,一声嘶鸣,现出了真身,它个子比我高一点,接近两米左右,四肢又细又长,浑身长满了棕红色的绒毛,覆盖着身体和四肢,手肘上和手腕上都长着爪子,锋利的弯勾闪着寒光。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覆盖皮毛的就是脑袋,光秃秃的头盖骨裸露在外,白骨森然,两只眼睛泛着血色的红光,在幽暗的山谷中划出两道诡异的红芒。它的嘴很尖,耳朵细长,整个脑袋仿佛一只倒挂的铅锤,唇角外翻犬牙呲互,让人顿生厌恶之感。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他的上肢和下肢之间连着半透明的薄膜状双翼,伸展开来足有4米多长。
我这么说可能还不够直观,简单的说,这东西长得就像一只长翅膀的大猩猩,或者是带长尾巴的蝙蝠。
而今他虽然断了一只翅膀,身手却依然敏捷,左突右闪,我竟然一颗石子都没有能打中他。
“找死!”
躲过了我的攻击,他也开始了反击,只见他用剩下的那只翅膀微微一振,一道闪电从爪尖射出,那一道闪电着实厉害,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直接在我脑袋上烧出了一条飞机跑道,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闪电打在岩壁上,一阵电光交错,无数碎石携着浓烟从山岩上崩落而下,我暗自庆幸,这要是被擦着点皮,我这条命也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这气势吓得我连忙缩回脑袋,就地一扑趴倒在石桥上再也不敢露头,那东西对着岩壁又是一阵乱轰,想用崩落的石块来攻击我,可惜我的位置离开岩壁太远,大的石子打不到我,小的石子崩到我身上,也构成不了什么伤害。不过他终究还是不敢直接攻击石桥,虽然他长得不像人,但智商应该还是有的,他应该也知道石桥要是被打折了,我们两个都得玩完儿。
如今我在上,他在下,我打不到他,他也射不到我,两个人只能互放嘴炮,大打口水战,论实力不我可能没法和他硬扛,但打嘴架我从来不带怕的,老子这张嘴在原上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他这么个整天待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只能左手和右手玩石头剪刀布的废柴,显然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当然我也没指望能靠口水喷死他,和它耍嘴皮子只是在拖延时间,我真正的目标是他的那条小尾巴。
我一边骂,一边匍匐着爬到他的尾巴边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如同捣蒜一般,对着那个伤口,一阵乱砸,血浆喷了我一脸一身,又腥又臭,猩猩蝙蝠在下边疼得嗷嗷乱叫,嘴上却是丝毫不肯服软,依然对我破口大骂。
直到他的那条大肉虫都快给我捣成肉泥了,他终于支持不住,一声惨叫从石桥下直坠谷底。不过我也是棋差一招,古语有云穷寇莫追,把狗逼急了,也会跳墙,随着身体的下坠,他不再有丝毫估计,不停扇动翅膀,一道道闪电直奔石桥而来,我心道不妙,立刻从地上弹起,拔腿就跑,只听身后,咔咔嚓嚓飞沙走石,整座石桥从中断裂,不断朝着我奔跑的方向塌陷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