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着的吴倩一只玉手紧紧的抓着门槛,听罢银牙紧咬,这可恶的小郎中,居然敢拒婚?
“县尊大人误会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生父母虽然不在,但还有一舅母,此事小生回去须向舅母禀明,得她老人家同意,再遣媒人上门,故还请大人能容小生缓上些时日再作答复!”
徐国方心思敏捷,见吴显脸色突变,当即找了个善意的谎言,搪塞过去。吴显也不知是计,听徐国方这样一说,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余方说的很有道理,这事是老夫唐突了!依老夫所见,此事宜早不宜迟,赶紧的找你那个舅母商量一下,定下日子,本县好作准备!”
“小生听命就是!”
徐国方无法推脱,只得点头答应。吴倩站在帘子后面,脸含羞涩,一颗心紧张的呯呯直跳,见徐国方往这边走来,吓得赶紧的跑了。
“老爷,夫人,这宴席已经备好,是不是现在就开席?”
“贤侄,请入席!”
“吴大人请!”
吴倩此刻打扮一新,亭亭玉立的站在帘子后面。
她吐语如珠,声音柔和而清脆,动听之极。如新月清晕,让人眼前一亮。秀媚凤目,玉颊樱唇,一张脸秀丽脱俗。吴倩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
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徐国方看的入神,小丫鬟燕儿,抿嘴一笑,重重的咳嗽一声。
见过吴小姐!徐国方自知失礼,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吴倩见徐国方一脸的猪哥样子,心里暗自得意,嗯了一声,也不说话,转身退了出去。
”见过余公子!”
一旁站着的燕儿双膝微微下蹲,朝徐国方行了个万福。
”多日不见,燕姑娘越发的漂亮了!”
“哪有,公子就只知道取笑奴婢。”
丫鬟燕儿一张小脸羞红的如同熟透的柿子,羞不可仰。自家小姐和余郎中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自己作为陪嫁丫头,以后也就是余郎中的小妾!余郎中医术精湛,人也风流,能嫁与他也算是极好的了!想到这儿,燕儿心里就是一阵甜蜜。
“余方,就当这里是你的家,随便坐,别客气!”
吴显引着徐国方在宴席位置上坐下,首席坐着一对翁妪,吴显给徐国方引荐。
“见过陆老,见过陆夫人!”徐国方听说是吴夫人的娘家二老,赶紧的作揖行礼。
听说是未来的孙女婿,陆翁盯着徐国方打量片刻,方才说道:
“余公子相貌俊秀,仪表堂堂,倩儿才貌双全,确实是挺般配的一对。”
“外公,你又来取笑我!不理你们了!”
吴倩脸色羞红,飞快的扫了徐国方一眼,背过身去,乔装很生气的样子。
徐国方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装作没听到,打着哈哈,干笑几声应付过去。
“倩儿,你也别害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十五了,也该考虑终生大事了,娘就觉得,余郎中挺好的!”
“娘——你也来取笑女儿!”
吴倩双手抱着自家老娘胳膊,撒娇弄痴。
“你的那首人生如是,让老朽很是感叹,想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深的感悟?”
陆翁很好奇的问道。
徐国方干咳了一声,回说道:“回老先生的话,晚辈曾经有一恋人,是山阴林家女儿。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可惜家道中变,林家悔婚,酒醉之中感悟人生,让二老见笑了。”
吴倩一听说起林颜,当即竖起两只耳朵,紧张起来。
“哦。你说的就是那个林天浩的女儿?不过老夫听说,林家已经和陈老淑人的孙子订婚了!”
“爹,你唠叨这些干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显生怕徐国方心里不舒服,连忙对自己这个岳父大人施展眼色。
“对对,有些事情,没必要纠缠,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家倩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比那林家女子强多了!”
陆翁朝徐国方指了指酒杯,说道:“来来来,说那些干啥,人生如是,岂能离了杜康?老朽陪你喝一杯!”
徐国方自然不会让陆翁为自己敬酒,连忙起身端杯饮尽。
吴夫人转身对自家女儿说道:
“倩儿,你陪徐郎中喝几杯,娘同你爹出去有点事情要说。”
吴县尊夫妇先后掀帘子出去。陆翁陆妪二老陪着喝了几杯,聊了几句闲话,也寻着机会溜了,宴席上就剩下徐国方与吴倩以及小丫鬟燕儿。
“夫君,万一这余方那个舅母不同意让余方入赘,那又该如何?”
“别想多了,余方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返悔,一个舅母而已,本县在此,岂有她不同意的道理?你就放心吧!为夫还有后手,不怕他临阵变卦。”
“余方这小子不错,有医技在手,倩儿跟了他,倒也是福气,这有为夫在暗中帮衬,小日子倒也其乐融融。为夫就是担心,他还与林家女儿纠缠不清,唉!”
那吴夫人悄悄掀开帘子往里面看去,压低声音说道:“呵呵,那就看谁的手速快了,只要没成亲,怕什么?”
外面在吴县尊夫妻在说着悄悄话,吴倩吩伸出芊芊素手提起酒壶,将拖托盘里的两个酒杯倒满。
“这第一杯酒,感谢余郎中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先干为敬!”
吴倩脸色绯红,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
徐国方一杯酒下肚,感觉如同喝水一般,比后世的啤酒度数还要低。
徐国方可是连五十几度的二锅头都能够喝上半斤,这种低度数的水酒,就算是喝上一大壶都没问题。
“好,余公子果然爽快。来,第二杯酒,为那首人生如是,干一杯!”
吴倩伸出素手,再次将杯子倒满。举起杯,朝徐国方示意,随后一口将酒倒入喉咙吞下。
徐国方有些迟疑,照这样喝下去,吴倩迟早会醉。这可是能装半斤酒水的高脚杯,如不是自己酒量好,怕早就给醉倒了。
“余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先干为敬,你倒是爽快点啊!奴家这手举的酸疼呢!”
丫鬟小燕双手举着托盘,上面那只足有三寸高的竹筒杯子在轻轻抖动。
“承蒙吴小姐厚爱,这杯酒我就干了!”
徐国方双手举起那高筒竹杯,仰头一饮而尽。
“余郎中好酒量啊!”
吴倩眨巴着眼睛,提起酒壶再次将两个酒杯倒满。
“这杯酒,倩儿祝余公子生意兴隆,喝了!”
吴倩又是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