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马车,站立着一名白衣女子,轻纱盖顶身材曼丽,如同飞仙一般,立在那车舆之上。那纱巾被风一吹,露出那吹弹即破的脸蛋。
“圣女慈悲,普度众生!”
但见那飞仙所过之处,散发一股清香之气,随后居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有人伸手去抓,还真是入手即化。
“圣姑下凡了!凡间百姓速来跪拜!”
人群中喊起了口号,远近赶过来的百姓们听罢纷纷跪下叩头。
“圣姑普度众生,赐尔等百病不侵,福寿长绵!”
那仙女站在车舆之上,手持净水瓶,徐徐用柳枝抚洒圣水。
“我跟你说,我隔壁的王大娘,眼睛都瞎了十几年,他儿子就是求了圣姑赐的仙药,这药一下肚,他娘的眼疾就好了!”
“他这个不算什么,我们村里一个打柴的老汉,从山上摔下来,眼看着就不行了,他那婆娘从圣姑那里求来仙药,给老汉喂食。现在那老汉上山打柴,背着百来斤的柴火,腿脚利索的很。”
跪拜的人群中,有两个男子在大说特说。一传十,十传百,仙药治百病的神奇药效,很快就在百姓之中传播开来。
“圣姑乃佛母法身,尔等下界小民,不得无礼观视,否则圣姑怪罪,罪莫大焉!”
那些个期盼着能受到圣姑垂青的百姓们,虔诚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佛母降世,众生平等!”
有人带头喊起号子,很快一起百和,号子声音振动山岳。
“圣姑,求赐仙药,给你叩头了!”
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地上失声大哭,“我娘快不行了,你就行行好,救救她吧!”
“我说少年,这仙药珍贵,只能给一心虔诚的百姓,你看看,现场这么多求药的!圣姑能照顾的来吗?”
“可是我家老娘病得很重,我迫切需要仙药救命!”
那少年抽抽噎噎,忍不住失声痛哭。
“你入教了没?”
“没有。”
不是座下弟子,圣姑怎么会赐你仙药?”
“不是说仙药无价,心诚者得?”
“你傻呀,看看求取仙药的百姓有多少?他们谁的心又不诚?圣姑能照顾得过来吗?要是入了教,成为座下弟子,那就不一样了!”
那男子的一席话,让少年顿时如梦初醒,双手伏地,大拜:“救苦救难的圣姑,我要入你教门,求收下!”
少年连叩三个响头,等他抬起头来,发现眼前居然多了一枚白色丹丸。
“你看,圣姑亲自引你入教,圣姑会一直庇护你!”
“多谢圣姑赐药!我娘有救了!”
少年手心捧着那颗白色丹丸,欣喜若狂的起身跑了。
求药的那些个贫苦百姓,大多都是无钱求医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听说仙药如此灵验,如今又有人心诚取得仙药,一个个争先抢着要入教求药。
“圣姑下凡,众生平等!”
百姓们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一般,呼喊着口号。
徐国方和秋月两人站在那跪拜人群当中,如同鹤立鸡群。
徐国方心里清楚,这是白莲邪教!也就骗这些跪拜的愚夫愚妇,和他们解释根本就行不通。
“人吃五谷,方生百病,这世上哪有包治百病的仙药?你居然敢冒充仙姑,诱骗百姓入你白莲邪教!其罪当诛!”
那坐在车舆之上的白衣少女听罢,两道剑眉高挑,冷彻的目光在徐国方身上扫视。
“本圣姑乃佛母降生,受万民跪拜,你这愚民,居然敢质疑本圣姑的法力!还不赶紧退让开去!”
“好,既然你是圣姑,自然是法力无边,不如你使用法力,将我从你面前挪开,我就承认你是大仙,三拜九叩,归依你教,如何?”
那仙姑听罢,发出冷冷笑意:你这人愚昧无知,还出言如此无礼,法力岂能滥用?无知者无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圣母下凡,佛法无边!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亵渎?”
“大胆狂徒,居然敢亵渎圣姑,冒犯佛母,打死他!”
“打死这个狂徒!”
人群中发出一片吼叫之声,随即冲出十几个彪形大汉,径直朝徐国方冲了过来。
徐国方势单力薄,自然不会站在原地等死,拉着秋月撒腿就往前跑去。
就在这时,街那头人喊马嘶,数十名锦衣缇骑挥舞马刀冲了过来。
“锦衣卫抓捕白莲教徒,无关人等速速让开!”
“抓住白莲匪首,赏银一千两!
“弟兄们上啊,抓住那个女人, 升官发财的机会来啦!”
街道上到处是狂奔逃难的百姓,人挤人,人撞人,一片狼藉。
那仙姑不慌不忙,站在车上,驾车从容的离去。
“站住!别跑!”
徐国方和秋月在拼命奔跑,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嘶喊声音,秋月回头一看,吓得哇哇乱叫起来:
“三少爷,他们又追上来了!”
“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徐国方拉住秋月的小手,开始加速奔跑。一场马拉松追逐长跑在这个徐州繁盛的街道上进行着。
秋月香汗淋漓,浑身却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徐少爷的手心好温暖,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想到这儿,秋月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想到自己在少爷心里无以替换的位置,秋月心里就甜滋滋的。
徐国方拉着秋月的素手,疾跑如飞。后面那些追来的白莲教徒一个个累的趴了气,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这都追了几条街了,还是没追上,这小子也太能跑了。
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都在躲避纷乱,没人去关注这两个汗流浃背往前奔跑的男女。
“秋月,那些讨厌的跟屁虫还在不在?我跑不动了!”
徐国方累的够呛,这小身板真的不行,看来以后非得加强训练不可,要是放在后世,一万米的越野跑根本就不算个啥。
“徐少爷,他们,没跟上来!”
秋月喏喏的应了一声,将手抽了回来。
等紧张劲儿过去,徐国方才感觉到浑身酸胀,疼痛难忍,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爷,还有你的脸肿了!还有嘴角也破了,呜呜,秋月只是个奴婢,不值得你这样!”
秋月心疼的直掉眼泪。
“不就是摔了一跤嘛,有你说的那么惨吗?”
徐国方一把捉住那两只小手,放在身前:
“以后在本少爷面前,不许用奴婢称呼自己,我是徐家的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徐国方一边说,一边用肿大的手指伸手替秋月擦拭脸颊上的泪水,说道:
“走,跟本少爷回家!”
“嗯!我们回家!”
一路上,徐国方心里忐忑不安,陈安这恶少迟早会找上门来,怎么办?思来想去,只有去求汤侯,或许能够出手帮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