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跟着贺梦妤到了内室坐下,忍不住开口问:“小姐,就这样饶过她了?”
贺梦妤点点头,且不说现在除掉温碧瑶很不明智,况且不把她放在自己这里看着,她还真不放心。所以,她自然会好好待温碧瑶,免得让贺嘉祥找到一丝错缝儿。
温碧瑶躺在床上,想着还有些没用完的金缕梅膏,忍着疲累匆匆打了水洗脸,又把药膏均匀地涂在脸上。看着自己的脸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她心里咒骂贺云冉,被人下药也是活该,最好毁了那张脸才好!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那个娘的斤两。要是有些金银财宝,刘氏还看在眼里,这些药物,她根本就不会碰一下,怎么可能干出下毒这种事。所以,她还是得去找机会看望一下娘,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嬷嬷把贺云文房间里的事禀报给了贺老太太,关于温碧瑶脸被抓伤,贺老太太倒是不以为意,让人拿些膏药再给她就是了。不过她心里开始有些抱怨,儿子说什么能利用刘氏母子扳倒孟国公府,可是她看那刘氏蠢得很,就知道威胁她给钱。
听安嬷嬷说温碧瑶拿着她小库房里的首饰送人,贺老太太便更是不喜。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接刘氏入府,她跟那宋小娘,没一个恭顺她的。还不如孟婉玉没嘴的葫芦来的听话。
说这几天温碧瑶还是照常给贺梦妤做饭,丝毫没有称病躲懒,反而对贺梦妤感恩戴德的样子。不过看贺梦妤腰间的荷包变成了禁步,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向紫兰打听:“紫兰姐姐,是不是我送小姐的香囊旧了,小姐不喜欢?我重做一个给小姐,当然紫兰姐姐也有。”
若不是知道那香囊里面有什么东西,紫兰还真觉得温碧瑶是一片诚心地讨好她,不过既然知道,紫兰便不客气道:“小姐这两日心情不好,先命我收了起来。其实你也是,这时候正是表现的时候,从今天开始,你便继续过来给小姐念书,还有没事的时候,把院子好好收拾收拾,地砖都洗干净些。小姐心软,看你诚心悔改,自然会释怀的。”
温碧瑶忙乖巧地点头:“谢谢紫兰姐姐,我闲了就去打扫,紫兰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呢。”
紫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我一起伺候小姐,我比你年长几岁,自然要照顾你。咱们做奴婢的,久了就知道主子的性子了。”
紫兰回去后,温碧瑶差点把新拿来的茶具又给砸了。她才不是奴才!不过她知道要隐忍不发,所以只好默不作声地拿了扫把出去扫地。
贺梦妤的院子种了许多翠竹。亭亭玉立的样子十分优雅。若不是孟婉玉说她一个姑娘家太过孤寒不好,非要给她栽种些别的树木,这院子就像是一片竹林了。
地上的青石板靠扫把是扫不干净的,要是做到紫兰说的一尘不染,就得去井里提了水,泼在石板路上冲洗干净,再用布抹干才好。温碧瑶咬咬牙,比起荣华富贵,如今的这些苦难根本就不算什么,便一个人去提水,一个人跪在路上默默地擦地。馨儿两个人自然是不会帮忙,只说是让温碧瑶在小姐面前露脸,便都去别的地方躲闲了。
温碧瑶想,许是自己的行动终于还是打动了贺梦妤,这一日贺梦妤终于赞她的手艺更加精进了,菜肴做得不比大厨房的厨子差。
趁着贺梦妤高兴,温碧瑶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想去看看娘。她挨了打,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贺梦妤爽快地点了头:“你去吧,别误了饭时便是。”
温碧瑶忙答应着去了。
刘氏自从挨了打,被贺老夫人降到了干粗活的粗使婢子,安嬷嬷便着人把她从之前的房间挪出去,让她和几个干粗活的婆子一起住。
不过因着刘氏挨了打动不了,衣服上恶臭难闻,几个人都不想跟她同住,把她搬到了之前放杂物的一个小房间,搭了个床给她。
虽然刘氏后面伤渐渐好了,可是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习惯身边有人伺候着,自然不肯自己去把脏衣服拿去换洗。她见温碧瑶这么久了居然也不来看她,心里更是气愤,已经把宋小娘的祖宗问候了几百遍。
“娘,你在里面吗?”温碧瑶打开房间的门,在门口问了一声。
“除了你娘还能有谁?你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我白养你了!还不快点滚进来!”
温碧瑶看刘氏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脏的要看不出颜色了,头发也一团乱麻,有几只虱子挂在上面。
刘氏看着温碧瑶脸上的伤口就想拧她:“你娘在这里受苦,你又去跟哪个狐狸精争风吃醋去了?你这张脸,我看了都恶心。”
温碧瑶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脸,如今看自己的亲娘不是关心自己受伤,而是嫌恶她,扭头就想回去。
“怎么?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看你的脸,恐怕是被那宋小娘给抓的吧?”
见温碧瑶默不作声,刘氏这边就开骂了:“我好歹也是个丞相夫人,如假包换的那是,连那性孟的大娘子见了我都要喊夫人的。那宋小娘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妾,仗着自己有个儿子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敢打我,等我当了大娘子,我非把她……”
温碧瑶使劲儿捂住刘氏的嘴,不让她再出声:“娘,你要是再说,就别指望能当大娘子了!让那宋小娘听到,有你的好处?”
刘氏呜呜噜噜地说不清楚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我是丞相夫人,还怕一个小妾?”
温碧瑶看着自己娘亲一副村妇的狭隘模样,心里顿时泄气,有个这样的娘,还不如没有,一点脑子也没有,只会坏她的事!当时就不应该让她跟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