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伶生回到了院子后,先去了柳氏所在的屋子。
林晚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光顾着照顾景伶生,柳氏似乎也什么都没吃。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随即想到景伶生不在身边,她也碰不到柳氏。况且柳氏的情况和景伶生并不相同,她虽然惜无辜的景伶生,但也觉得柳氏是罪有应得。
林晚蹲在屋门口等待景伶生,却听得里头柳氏尖锐又虚弱的叫喊声。
“你是觉得我打不了你,所以就不来照看我了是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晚心下一惊,有些不放心景伶生和柳氏单独相处。
于是她站起来探头去看,见景伶生只是一言不发地把黑木饭盒放在桌上,再取出药碗,端起碗便朝柳氏走去。
眉眼低垂,一系列动作平静稳妥,看不出半分愠色。
“姨娘,该喝药了。”
柳氏一噎,大概是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终于闭了嘴,接过药碗就直接喝。
林晚几分好笑地走到了景伶生身边一起看着柳氏。
柳氏似乎也不觉得这药苦涩,“咕噜咕噜”几口就灌完了药,景伶生伸手欲去接碗,柳氏却忽地用力把碗砸向他的头。
景伶生避也不避,只是睫毛轻颤了几下。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他身前像是起了层无形的隔膜,那碗还没砸到他便已摔在了地上,碎成一地的碗片,里面还混着黑色的药渣。
景伶生嘴角蓦地浮出一丝隐秘的笑意,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平静地看着柳氏:“姨娘,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的。”
柳氏失神地望着地上的碗片,又猛然抬头看向景伶生完好无损的额头,泛着黄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她颤声道:“你为什么没事?你怎么会没事!”
景伶生不做回答,从院子里拿了把扫帚把地上的碎片都扫掉,又留了饭菜在桌上后,才拎起饭盒离开。
林晚瞥了眼如同失了魂一般的柳氏,感觉后腰还是有些疼痛,她呲牙捂着被碗砸到的地方,急忙跟上景伶生。
熟门熟路地拉起景伶生的小手,还没开始捏起来就已经被反握住。
景伶生掌心温热,林晚憨憨一笑,突然后腰似乎没那么疼了。
“刚刚,谢谢你。”
景伶生眉眼间落满了细碎的笑意,弯弯的黑眸澄澈又明亮。
呜呜呜崽崽真是太好看了
林晚捏着拳想,只要能看见景伶生平安无事地朝自己笑就好了,她后腰这点痛算得什么
她伸手揉了揉景伶生的发顶,毫不在意道:“小生生没事就好啦。”
景伶生笑着点了点头。
他拉着林晚走到了枯树下,这儿有一张圆形石桌和四只小小石凳。
景伶生放下手中饭盒,单手将面前灰白石凳上的枯叶和灰尘都掸了个干净,林晚正打算找个比较干净的石凳坐下,便听见景伶生开口。
“晚晚,你坐。”
林晚惊诧道:“这个石凳是给我坐的呀?”
景伶生声音含笑,他“嗯”了一声,便拉过林晚坐下他刚刚擦了半天的石凳上。
林晚颇有些受宠若惊,她坐姿端正地看着景伶生去洗了把手回来,然后就随便坐在了她身边脏兮兮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