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景伶生在心底默默咀嚼这两个字。
胸膛处心跳如擂鼓,面上却是一片的怔愣恍惚。
他忽地一笑,对着看不见的虚空道:“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十年以来。
唯一一个没有嫌恶他身世低微卑贱,还在他绝望之际,将他拉出深水泥潭的朋友。
不管是人是鬼,都无所谓了。
他被救上岸时心中已有疑惑,昏昏沉沉之际又感受到额头上微凉的触感,而当他看去时却是空无一人。
景伶生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
可在方才他心中忽然便是一动,脑中隐约有个想法呼之欲出,他揣怀侥幸对着虚空问话。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
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一时间难以反应,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他有了仅属于自己的朋友。
林晚见景伶生对自己的说辞似乎已经全然相信了,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你叫景伶生对吧?我叫林晚哦,林是木头的林,晚是夜晚的晚。很高兴认识你呀。”
林晚自来熟地牵起景伶生的小手,双眼放光,上下晃了晃。
嘻嘻这么轻松就牵到大反派的小手了。
林晚没忍住心底的邪念,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捏。
然后眼中的光不减反增。
嗷嗷嗷好软
不小心露出了痴汉笑容的林晚没有发现,此刻景伶生的耳垂已经染上了薄薄的艳色。
他能感受到手上的软肉被人轻轻捏了几下,倒没有不舒服,只是他很少和人这样亲密接触。
酥麻感自手掌传到心脏,景伶生一时间紧张又羞涩,睫毛乱颤,却依旧没有抽回手。
好在林晚并没有捏多久,她很快便松开了手,放手之前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把景伶生的手。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猥琐。
景伶生低垂着眉眼,只有小巧的耳垂透着粉红色,像是粒粒饱满的石榴籽。
他压下心头淡淡的失落感,也收回了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手指,似乎还带着刚刚那只鬼的余温。
思及此,景伶生耳垂快消去的热度又重新升腾起,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
只是……鬼也可以会有温度吗?
景伶生抿唇深思。
林晚发现原本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景伶生已经低下了头,她正在心底反思着是不是自己的动作惹着他不开心了。
下一秒却见景伶生耳垂染上的红色宛如熟透了的蜜桃。
原来他是在害羞。
愣了一瞬间的林晚蓦地笑出了声,她眼睛亮晶晶地伸手揉了揉景伶生漆黑的发顶。
大反派小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简直犯规
“小生生可以叫我晚姐姐嘿嘿。”
仗着景伶生现在尚且年幼,林晚一本正经地占景伶生便宜。
思绪被打断,景伶生抬起了头。
虽然看不见那只鬼,但可以感受到有只手在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他心底莫名升腾起满足和安全感。
他歪了歪头,笑着开口:“晚…晚。”
林晚沉默了片刻,而后纠正道:“不对,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
景伶生笑容不减:“晚晚。”
林晚继续纠正:“叫姐姐。”
“晚晚。”
看着景伶生一副认定了就不会改的样子,林晚首先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郁闷道:“好吧好吧,晚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