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往废弃炼铁厂去找人。
那不是个天然的犯罪场所么?
城西和望江北路是两个方向,梁千昼深知如果这一刻自己做错了选择,那么夏兰安会面临着什么。
她顿了一下,“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顺手查了一下,那辆迈凯伦近期常往废弃炼铁厂去,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这个如果不能完全排除你的疑虑的话,全安城开这个型号迈凯伦的车主,我去帮你筛一遍。钱多审美差,数来数去就那几个。”
梁千昼:“知道了,挂了。”
男人的意思很清楚了,一、红色迈凯伦去往废弃铁厂不是今天临时起意的,去那里应该是近期固定的安排;二、车主如果都是男人那个圈子里的人,那么会铤而走险的几率会变得很小,糟钱办事才是他们的风格。
梁千昼踩下油门,大g如同猎豹一般冲了出去,她去的方向正是望江北路的公园。
但梁千昼也有自己的缜密,她在红灯间隙给姜执发了信息,让她带够人手往城西废弃炼铁厂去了。
去往望江北路三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她一路油门踩到底,十五分钟就开到了。
等梁千昼下了车,看到公园的全貌,内心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男人的建议恐怕是对的。
这个公园,虽然还在市区范围内,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景一般设施陈旧,已经成了城市里被遗忘的角落。
暗淡的路灯,半人高的杂草,梁千昼只听到虫鸣声,连一点人声都没有。
越往里走越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比平时快一些,重一些。
这种单打独斗的机会,在她花团锦簇的人生中非常罕见,好吧,其实是第一次。
还是为自己看不惯的人。
梁千昼勉强勾了勾嘴唇,将手机拿出来,准备打电话叫人。
不装了,她害怕。
可是,没等梁千昼拨出电话,一声刺耳尖叫声划破了这片寂静,而后是惨烈的哭声。
梁千昼重重叹气,是夏兰安的声音。
这几声尖叫,跟刚才在心窍酒吧比起来,简直是百倍十倍的惨烈。
梁千昼看也不看手机,直接按了出去,大概率是打给了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迅速开口,“我就在刚才望江北路的公园,人命关天,来救我!”
她一边跑一边把话说完,等一串话说完,她已经看到了夏兰安。
当然,她的脚步声也已经惊动了那几个压着夏兰安的人。
在实施犯罪中途被打断的歹徒是什么样的,梁千昼很难描述出来,只觉得在那些人的目光中喉咙发紧,但她不能表现出胆怯,“住手!”
“呸!”那个抓着夏兰安头发的男人吐了口唾沫,“又来一个自己找上门的!嗬!咱们哥几个今晚什么艳福啊,仙女下凡了这是!”
其他几个人均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有一个甚至放开了压制夏兰安的手,站了起来。
梁千昼没忽略这个男人的手上带了血,她匆匆去探看地上的夏兰安,万幸的是她看起来还没受到侵犯,只是受了诸多的皮肉之苦,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不管你们图财还是图色,今晚到此为止。你们住手,我给你们一人五十万!再加欢宴白金vip卡一张,那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这手笔不能说不慷慨了,如果这些话在半个小时前说,说不定这几个见色起意的小混混会欣然接受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但是,夏兰安显然已经勾起了他们逞凶的欲望,加上酒精的刺激,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欢宴?欢宴有你这样的妞儿吗?”那个站起来的已经抬步向梁千昼走来,嘴里不正经地问道。
梁千昼冰雪覆面,冷冷回道:“像我这种你惹不起的妞儿,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酒鬼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梁千昼话里的意思,大笑一阵后连原本压着夏兰安的几个都开始蠢蠢欲动,毕竟鱼目和珍珠摆在一起,瞎子才看不出差距!
“我看是像你这么浪的没有!自己找上门来,我们可不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看到那个酒鬼走近,梁千昼猛地把藏在身后的石头砸了过去,这是她刚才在过来的路上随便捡的。
运气不错,棱角锋利,一下子在那个小混混脸上砸出一道血柱。
梁千昼绝不恋战,短短几句话里她就已经意识到,跟这些酒鬼谈条件多么愚蠢!
当务之急,她得先保全自己,才能谈救人!
梁千昼转身就跑,庆幸刚才在开车的时候,拿了姜执扔在大g上的一双平底鞋换了。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就像打在后脑勺上一样,她发挥出平时没有过的速度,眼看着自己停在路边的大g就在眼前。
“啊!”突然间,梁千昼脚一拐,那只她穿着太大的鞋子甩飞出去,差点把她绊倒。
就是这一瞬间的磕绊,身后立刻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砰!”梁千昼的侧面肩膀被砸在大g的车门上,一个瘦猴一样的小混混已经一脸淫相地压了上来。
“跑得还挺快!精力这么好,要好好伺候爷……嗷!”
梁千昼果断地抬膝盖,重重地往他的重点部位招呼了一下!
她转身就去开车门,然后,穷凶极恶的男人被疼痛逼红了眼,一把薅住梁千昼的长发,将她狠狠地往后一拽,重重地一个巴掌摔在梁千昼的脸上,“臭娘们,你找死!”
梁千昼疼得眼泪都要彪出来,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着大大的"s",是盛时玦!
可是,没等梁千昼按下电话,小混混一把就将她的手机摔出几米远。
盛时玦!盛时玦!
梁千昼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拼命反抗,连指甲劈了都没有知觉。
那熏人的酒气就凑在她的脸前,瘦猴一只手掐着梁千昼的脖子,另一只手粗鲁地扯着梁千昼的裙子,“撕拉”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
也崩断了梁千昼最后一根神经,“啊!”
“砰!”一阵巨大的肉体摔击声传来,身上的压力骤轻。梁千昼透过眼前薄薄的水雾,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来势汹汹的气势,将那个瘦猴揍得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盛……”
男人转过头来,那双灼灼的桃花眼透出平时罕见的正经模样,“千千,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