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姜灵果然借着千日醉大醉了一场,迷迷糊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一醒过来阿九便急匆匆跑过来告诉她出大事了!
叶姜灵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很不清醒,“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
“小姐,你快醒醒吧!那赵蛮子现在正在咱们府里跪着呢!”
叶姜灵揉了揉眼睛,似乎没听清。
阿九又说了一遍:“小姐啊!辰安王的世子现在正在府里跪着呢!说是一定要见到小姐才起来呢!”
“嗯?赵括?”
“是啊!小姐!”
等叶姜灵穿戴洗漱好了到前院里一看,府里的人都聚在前院天井那里,看热闹似的半围着赵括。
那赵括直挺挺地跪在正对大门的院子中央,却是愁眉苦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叶庄严在他旁边好言相劝,只说“世子这样真是折煞叶家,小女更受不起您的这一跪啊!”
赵括虽说脸色难看,却不为所动,“你们别管我,叶姜灵什么时候出来,我就跪到什么时候!”
叶茵陈在一旁看戏,她自然以为叶姜灵已经跟着沈颢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她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这是何意?”一个清冷脆亮的声音传来,叶姜灵一袭淡粉色长裙出现在前厅。
她径直走向赵括,也不叫他起来,神色平静。
“叶姜灵!你是懒猪吗?睡到现在才起来?”赵括跪在地上,撅着嘴,脸上的那颗大痦子也在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叶姜灵走到他面前,垂眼俯视他,勾起嘴角,“赵世子原来有这样的癖好,一定要跪在地上骂人。这我倒是不理解了。”
“灵儿!不得无礼!”叶庄严看女儿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急了,辰安王再怎么说也是王室宗亲,轻易不好得罪的。
叶姜灵挑了挑眉,淡淡地问道:“说吧,你来做什么?”
赵括脸上的不耐烦已经聚集到了极点,嘴巴撅地老高,但是身体板板正正地跪直,双手抱拳,上身扑地,脑门在地上磕了一个极响的头,然后高声道:“赵括多谢叶大小姐救命之恩!”
如此再三,才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终于站了起来,但因为跪太久了,站起来膝盖一软,险些又跪回去。
叶姜灵看他这么大阵势,愣住了片刻,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是太虚让你来的?”
赵括却在小厮的搀扶下高昂着他的头,转身就走,也不理她。
叶府里的人也都很意外,这京城第一纨绔竟然亲自登门道谢,这且不说,为了道一个谢,足足在叶府里跪了一个上午,还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响头!
叶庄严微张着嘴,久久没有合拢。叶青阳看赵括离开,拍着手笑道:“这个赵蛮子,居然给妹妹磕头!”
叶茵陈却只知道,叶姜灵竟然还在府中,她不是应该和沈颢已经远走高飞了吗!
叶姜灵没有给叶庄严解释,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知道太虚对赵括说了什么,让他心甘情愿放下尊严脸面来跪拜她,而这一出又有什么意义。
……
叶茵陈不出所料地来了,她一进叶姜灵的院子,就把所有人赶出了房间,只留下她和叶姜灵两个人。
当所有的期望落空时,一个人是最没有理智可言的。所以叶茵陈也不想再装了,她阴沉着脸,低声问她,“你为什么没有离开?昨夜你就该走了,你为什么不走了?”
叶姜灵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妹妹,按理说府中只有她们两姐妹,当是极要好的,父亲母亲也从不偏私,她有的,叶茵陈也会有,府中从不计较什么嫡庶之分,可偏偏她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她总以为自己庶出,所以不被人看重,事事要比,甚至事事要压过叶姜灵一头才甘心。
直到叶姜灵与裴千雪被圣上赐婚,更让她妒火中烧。她现在什么都可以不争,她只要裴千雪。
可是呢……
叶姜灵叹了一口气,“阿茵,你可知道,若是我逃婚了,那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叶府上下如何担待得起?”
“父亲是丞相!不过一门亲事,皇上难道还会赶尽杀绝?叶姜灵,你不要再诳我了,你明知道我喜欢裴千雪,你偏偏就是不想让我如愿是不是!”
“叶茵陈,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你以为抗旨之罪只是说说而已?天威难测,父亲是丞相,更该步步小心谨慎,一步踏错,就会遭至猜疑,到时候,我们只会追悔莫及!”
叶茵陈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狠毒的神情,“叶姜灵,裴千雪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
是啊,前世里她也是这样,对裴千雪执念深重,可是即便是她上赶着要嫁给裴千雪做妾,裴千雪也不要她。
她想,那是也是因为裴千雪对叶家有怨气吧。
叶姜灵看着叶茵陈摔门而去,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