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五日,抵达北疆战场,戍边军队已经奋力镇压,却寡不敌众。好在裴千雪率领的十万王军及时赶到。
北疆在夏朝治下一直安分守己,直到这一任北疆王曹青上位,便开始出现反叛之心,有意脱离夏朝,不再受赵氏压制。若是他意图得逞,有此一例,那夏朝天下分崩离析之日也就不远了。所以此战极为重要。
裴千雪早知军中有奸细,但奈何他们藏得太深,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叶姜灵突然点出宋立来,这让他很意外。且不说她从未到过军营,不熟悉军中事务,便是她来过,见过一众将领,宋立与他出生入死五年,一向忠心耿耿,也不该怀疑到他的头上。
可是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裴千雪的心上,让他不得不反复地琢磨。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开始在下意识偷偷观察宋立,甚至提防他。
战场上硝烟弥漫,尸横遍野,曹青下定决心不死不休,北疆战部更是前仆后继,这让这场战打得很吃力。
飞奔的战马之上,裴千雪的雪白战袍已经被敌人的血染得鲜红,他的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兴奋,长枪飞舞,兵刃相接,直到最后,他沾满鲜血的长枪抵上了曹青的喉咙。
叶姜灵自见过巽风子后,便开始夜夜做噩梦,梦中不断重复着叶家被灭门的场景,她明明没有亲眼所见,却在梦中看得那样真切,那淋漓的鲜血,那哭喊声哀嚎声,每每都让她撕心裂肺地醒来。
几天下来,她的身子也消瘦了,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母亲看她突然这样虚弱,忙不迭请了大夫来诊治,却也只得出一个肝郁气结,开了方子,吃了几副,也不大见好,晚上噩梦依旧,白天也依旧吃不下东西。
阿九愁眉苦脸,“小姐怎么突然就病了?前几日还好好的……”
叶姜灵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大事,过几日便好了。”
赵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些安神的香料,亲自跑到叶府来送给叶姜灵,这更让叶府里的人称奇。叶庄严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世子如此关心小女,真是让老夫感怀,只是……”
赵括依旧一副不耐烦地样子,他总这样不知礼数,却全然不明白,作为一朝的丞相,原本不必对他这样毕恭毕敬,一切只是叶庄严的涵养罢了,“没什么只是可是了,这香料可是我跑了半座京城才找来的,据说安神的功效很不错,你让她睡时点了,或许能睡得踏实些。”
说完就要走,叶姜灵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世子既是来为我送东西的,我岂有不当面道谢的道理?”
赵括撇了撇嘴,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空气,“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我不过是去逛了逛香料铺子和药铺,你也要管?”
叶姜灵从父亲手中接过香料,放在鼻尖闻了闻,柔柔地笑了,“世子说的哪里话,我是真心谢世子挂念。这香料确实难得,若非有心,是集不齐这么多材料的。”
赵括这才满意地要走,又被叶姜灵叫了一声。
他又有些茫然了,直到他被叶姜灵的目光牵引着看向了一旁神情不大自然的叶庄严,挠了挠头,才明白过来。
于是他朝着叶庄严拱了拱手,“叶丞相,叨扰了,本世子告辞了。”
说完便在叶庄严的错愕中离开了。
“咳,灵儿,你老实与为父讲,这个赵括与你,是什么关系?你能与那沈颢断个干净,为父很替你开心,可是你也不该……再说他……”
叶姜灵无奈地笑了,“父亲,你在想什么呢?我和赵括可是清白的!”
“你们是清白的,那他怎么又是给你磕头又是给你送香?”
叶姜灵转了转眼珠子,“或许……就当我们是朋友吧。”
但是很快,赵括对叶姜灵这殷勤切切的行为就被传扬了出去,京城里的人都说,叶姜灵明明已经与大将军裴千雪有婚约,却趁着他征战在外的时候拈花惹草,与辰安王世子勾搭在一起,虽说贵为丞相之女,但私德败坏至此,着实都为裴千雪打抱不平。
叶姜灵听见阿九转述了这些传闻,方才明白,这个赵括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就是想让人误会他们,然后好让她知难而退不再管他。
她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小姐,外面谣言四起,俱是说小姐不好的,这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