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

下雨了。

鹿清辞双手举到头顶，躲着雨，跑进后院。

紧闭上房门，浑身蜷缩在一起。

“阿姐，你怎么了？”迷迷糊糊的鹿乐至醒来，“阿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这么小，怎么报仇啊？”

“虽然我小，可我都记得，阿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鹿乐至怒气冲冲，抱着鹿清辞的胳膊，暖意渐渐驱赶了寒冷，鹿清辞心里有了一种踏实感，有一个至亲，原来是这般感觉。

一夜无眠

至天明，鹿清辞才打开门。

“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站在门口，雕塑一般，身上雨水滴滴啦啦，难不成是淋了一夜雨。衣服碎的一块一块，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你没事了？”

“嗯！”

男人看到鹿清辞安好如初，身体突然一松，摔到鹿清辞的肩膀上。

“喂，你醒醒！”

鹿清辞见状，赶紧关门，把人拖到了床上。

扯掉湿漉漉的衣服，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吓到了，短短两天没见，这具身子浑身遍布伤疤，有些伤口甚至还在出血，有的已经开始了溢脓。

每一寸刀伤都有十余厘米，多多少少加起来有数十刀。触目惊心，令人动容！

“怎么这么烫？”

这是创伤后的自体反应，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鹿清辞来不及多思考，拿出昨天买回的针线，一针一针的扎下去。

“咳咳～”

“我还能活吗？”

男人转头看向鹿清辞，布满血丝的双眸快要炸裂。

“遇到别人你必死无疑，遇到我，算你好命！”

鹿清辞拔出最后一根针，“你会沉睡很久，别怕，我保证，你会醒过来。”

“别走！”

男人叫停鹿清辞，“我叫陆临渊，临渊羡鱼的临渊。”

“我会救你的。”

鹿清辞拿着昨天赚来的钱，急急忙忙得往镇上赶去。

德佑堂

“掌柜，给我按这个方子开药！”

小二指着鹿清辞，“你，你不是昨天的那个人嘛，怎么又回来了？”

“拿药！”

鹿清辞把药方按在柜子上，把昨天采买剩下的钱都递了过去。

“拿药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药方犯了十八反啊，要出人命的！”

“不用你管，给我开药就好。”

“这……”

小二急急忙忙抓药，包了起来，递到她的手，“你这个药方，我可得留下！”

“随意！”

鹿清辞顾不得和他解释，拿着药，赶车回家。

“谁来了这是？”

老师傅从后面走出来，只看到鹿丫的背影，小二把药方递过来，老师傅眯着眼睛，满意的点头。

“师傅，这药方可是十八反啊！”

“那又怎样，你小子和人家比差的多。不过，用这个药的人，伤的也太重了吧！”

“你们听说了吗？邻村的郑屠夫被人割了宝贝，扔在了大街上，血腥的很！”

“光天化日，下这么狠的手，这是得罪了谁啊？”

“那谁知道，郑屠夫被邻村的人带走了，听说郑屠夫这人靠山硬着呢，回去查清楚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跟鹿丫有关系吧？”

“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估计跟鹿丫有关系。”

“嘘，这话不能乱说，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要是真有关系，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这鹿家风水不行，占着谁落不到好，咱们还是离得远一点！”

“……”

郑屠夫没敢说话，

料他也不敢！

鹿清辞回到家里，鹿乐至等候在门口。

“阿姐，你不在，今天李婆娘也来过了，李娇娇也来了。”

“阿姐知道了，她们没进屋吧？”

鹿清辞蹲下身子，“小弟，你帮阿姐烧点水，好不好？”

“阿姐，我早就弄好了，谁也没让进屋，我一直在外面看着，她们想进去找你，我把她们都打走了，阿姐，你快进去吧！”

鹿乐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鹿清辞点点头，进了屋子。

陆临渊还没醒

浑身颤抖，打着寒颤，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什么。

靠近一听，应当是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曦月……

“曦月，是你的爱人吗？”

鹿清辞问，问了又笑，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说出话来呢？

鹿清辞给他擦了擦汗，转身出去煎药了。

“阿姐，好饿啊，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有，有啊，阿姐不是买了白面嘛，你等一会儿，阿姐煮好了药，给你蒸着馒头吃。”

“阿姐，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鹿乐至虎头虎脑的蹭着鹿清辞的胳膊，“阿姐，我们是不是没有钱了。”

“是啊，一分钱都没了呢！”

鹿清辞苦笑一声，刚攒下的家底，刚才挥霍一空，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为自己所用，投资可算是亏本了。

“咳咳！”

屋内传来咳嗽声，鹿清辞把煮好的药端了过去，“快喝吧！”

“花了很多钱，我会给你的。”

“我不要钱，我要你！”鹿清辞脱口而出，陆临渊直接愣住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要你帮我。昨天晚上，谢谢你。”

“嗯。”最简单的回答，多余的词一个也没有，干什么这么高冷。

“我的提议，你怎么想的。”

“救好我，我帮你应该的，咳咳～”

陆临渊一饮而下，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恩情，他算是无法报答了。

“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你们想干什么？”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鹿乐至的哭泣声也紧着而起。

“昨夜的郑屠夫，怕是要报复。”

“鹿清辞，出来，赶紧跟着我们去衙门，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