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怨和丑人让打酱油的女人想起酱油铺里的大力,她认定是他对自己下毒手,忍着心痛嘴痛也要指证他的罪行。
夜星影三人在受害者带领下来到来到酱油铺,正赶上大力送货回来。女人冲上去就指着他的鼻子,声泪俱下,“一定就是你这个凶神恶煞的臭丑八怪划花了我的脸,司安大人拿他回去千刀万剐!”
酱油铺老板不明所以即刻出来调解,“发生何事了?你的脸?你们几位是?”
“新上任的司安官,威王世子是也。”魏俊隆重介绍道。
“大人,世子,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可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老板是个心清脑明的人。
可被毁了容的女人理智全无,对着大力辱骂不止,拳打脚踢,他只有防御而没有反击。
“你去死啊丑八怪,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夜星影及时牵制住激动的受害者,她深深体会着,知道丑陋多伤人。可眼前的二人究竟孰是孰非?
伴随着女子的啜泣声,老板一五一十地将女子来打酱油的全过程述说。
老板更需交代清楚自家佣人大力的背景。他无亲无故,寡言少语,虽然长得凶相但是做工卖力,在酱油铺快一年了,老板对他十分满意。
“找个这么丑的工人还有生意?”魏玠口不择言地偏离正题。
夜星影眼中思绪被魏玠的题外话打断,但是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我们是从街的另一边来的,在路上遇到过大力推车送酱油。”
从受害者打完酱油离开到回来的差不多是半个时辰,除去在医馆里止血包扎的时间,以及她被割伤之后痛醒血迹状态与她的脚程大概推算,夜星影注意到大力的那个时候,差不多应该就是犯人下手的时间。
“可是他却在往反方向送货?”夜星影提出疑问。
“小王我怎么没看到他从我身边飘过去呢?人的脚步有快有慢有差别的,万一他故意南辕北辙再趁没人注意折回去下手呢!”魏玠信誓旦旦地推测道,“要我看就是他干的,因为不甘心被人骂丑八怪,恼羞成怒意图不轨。而且他的脸上有疤,所以他就想在别人脸上也划上一道,真是丧心病狂。”
“世子说得有道理!”魏俊一个劲儿地附和。
“还有从这里到隔壁街酒楼送酱油哪需要这么久,还不是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面对魏玠的推理,大力始终一言不发,如此可叫那受害的女人更加愤怒,“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丑八怪,你活着就是为了害人,你去死吧!”
猛地一推,大力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都被愤怒的女人推翻在地,从他的身上掉出一枚发簪,被魏玠眼疾脚快地踩住。
“凶器!”
“松开!”
只见大力突然发愤一般将魏玠推开,夜星影及时护主,更注意大力拾起地上的发簪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抹去尘灰。
必定是十分珍视之物。
“居然敢对小王我无礼,他一定是凶手,有动机还有凶器在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抓他回靖安府严刑逼供!”魏玠冲冠一怒为自己。
“不是大力哥做的!”
一声画外音,又一个男子从铺面后冲出了门帘,映入眼帘最明显的是他的唇裂,与在场之人只一眼他便低下了头去。
“他又是谁啊?”魏玠的眼神略带嫌弃之色。
“他是我儿子,阿尤,见过世子大人。”老板拽着他儿子才敢上前,低头鞠躬,“参见世子大人。”
“你刚刚说不是他做的,那就是你做的了?”魏玠一句随心所欲的推测让阿尤惊慌失措,猛地一抬头被魏玠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缺陷,“你还是把头低下去别用这张破嘴对着小王我胡言乱语!”
魏玠这一句话伤及的岂止阿尤一人之心。他更是肯定犯人就是大力,不管夜星影是否有疑问,他都要将其绑回靖安府制裁。
走出酱油铺后,魏玠一看天色不早,他今日还与朋友有约。
“今日不早了来不及审问,夜星影,你先把犯人送回靖安府关押。”魏玠吩咐下去。
“你要回王府了?”
“小王我约了人黄昏后在集美馆见面,夜观星象。”魏玠解释之后又不满,“什么时候小王我去哪里做什么还要跟你一个保镖报备了?”
“我要贴身保护你。”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魏玠忽而露出别有用心的微笑,“那就勉强让你送小王我到那里好了。”
集美馆位于魏都尊荣地带,必经之路有一道美门屹立百年,从这道门里走过的都是俊男美女,赏心悦目。
“等等。”魏玠脚步一顿,方才的笑容又显露,“小王我差点忘了,你不能进美门。”
“大门通达不就是让人走的吗?”夜星影表示疑惑。
魏玠甩手一指美门石柱下的一块石碑,清清楚楚地写着“丑人与狗不得过路”的字眼。
“怎么……”
“那可是小王我爷爷的爷爷提字的美门,相当于遗世圣旨,抗旨的话会被杀头的。”魏玠举起手刀往夜星影的脖子作架势。
“阿丑,你就押送犯人回去吧,陪世子去集美馆的路俊从小走到大,不会出事的。”魏俊倒是语气平和。
夜星影亦不再强求,牵着捆束大力的绳索转身离去。而站在美门下的魏玠露出了一整天下来最得意忘形的笑容。
“世子您怎么可能不记得美门的通行规矩?”魏俊半信半疑,魏玠毫不掩饰,“小王我就是要羞辱她一顿,上任第一天抢尽风头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跟小王我对着干,丑丑相护,没门!”
魏玠十分解气,主仆二人进入美门。
“世子,毁他人容貌的犯人真的是那个大力吗?”魏俊心有疑问。
“除了他还有谁?”魏玠坚持自己的判断,“丑人多作怪啊,他长得凶神恶煞不用说心里一定很恶毒!”
“可是酱油铺老板的儿子长得也丑。”
“那个儿子,一看就是懦弱无能,胆小如鼠,哪敢伤人?”魏玠一口咬定,“所以说,伤人者必定是那个叫大力的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