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王府广发请帖之事在王公贵族子弟之间传开,一些向来与魏玠不甚交际的公子哥,即便未能收到请帖,也都知晓了此事。
宋国公府邸内,公子宋煜倚栏望池中鱼,背身听候下人来报,“公子,威王府的确遍发请帖邀请魏都半数以上的王公贵族子弟参加世子生辰宴。除了与威王府一向交好的,甚至有许多都是不太熟络的。”
“虽说那魏玠十八岁生辰大肆操办也不足为奇,但就他这邀请人的架势,恐怕他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宋煜挥扇一收,“去调查一下稷南伯府的俞大小姐是否在邀请之列?就算他魏玠不欢迎我,小爷我也得备一份最特别的厚礼给他送去,恭贺他生辰之喜。”
这边吩咐才完毕,那边又有下人来报韦公子到访。宋煜回头露出笑容可掬,他生得一副俊眉善目,眼中却多有沉思。
“这韦公子突然来拜访公子是为何意?”
“他不是与魏玠同为司安官吗?以魏玠树敌无畏的个性,二人势必水火不容,此番或许能带来意外收获也不一定。”宋煜请人相见。
韦公子果真没让宋煜失望,他带来的消息足以让宋煜备一份对魏玠来说惊天动地的厚礼。
“那个面纱女子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咱们先前使下的绊子都是被她化解的。”仆人说道。
“利刃,不管在自己手里还是他人手里,只要用的好都能刺中对手要害。”宋煜的笑容瞬间化为怒色,“自诩美貌举世无双,看不起他人的魏玠,居然也会留一个丑女子在身边,可笑至极!”
他必定让魏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来到生辰前一日,魏玠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还在当司安官风里来雨里去。他一心只期盼明日,俞琇华真的会来赴约吗?她会为自己准备何样心意的礼物?
想着想着,魏玠便陷入了痴笑。俞琇华的礼物尚且是未知数,街上却涌来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子给魏玠献上预祝生辰礼,“世子生辰快乐!”
众星捧月的感觉,魏玠早就习惯了,他也不是第一日被女子追捧送礼。众女子的好意如狂蜂浪蝶,魏玠适当地乐在其中,还不忘埋怨夜星影一句,“你看看他们对小王我的心意,比你一个食君之禄却有进无出的保镖强多了!”
“我准备礼物了。”夜星影自我正名,魏玠也是好奇,“礼物在哪儿拿出来,你拿出来啊!”
“晚上给你!”夜星影眼梢微妙一笑。
“晚上?”魏玠不想多想。
这一日,魏玠接受的是美人的追捧,百姓的祝福,他以往便是如此,今时更胜以往。
回到王府之后,府上下人也有不少聊表心意的用心之人,大大小小的礼物将魏俊埋没。
“我帮你拿一些吧。”夜星影搭把手。
“你不会想顺手拿一样再送给小王我就当自己送的吧?”魏玠随口怀疑道。
“不会的,我晚上会给你的。”夜星影淡定地说。
“为何一定要到晚上,阿丑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送给世子,俊能看吗?”
“不会是要等到小王我睡后才给的礼物吧?”魏玠害怕地躲到魏俊身后,
“睡着了还怎么给,当然是睡前了。”夜星影解释。
“一起睡?”魏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活该挨打,“你找死啊!”
“俊错了世子,俊手好酸,马上把礼物放回去!”魏俊即刻逃离现场。
魏玠怒目转视夜星影收敛,不禁闪烁其词,“小王我看你也送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要也罢,反正我也不在乎!”
说罢,魏玠故作潇洒离去,实则内心困惑。
“不行我一定要送,天黑之后我去找你!”夜星影一言惊恐魏玠的心思,“不要,你不要过来!”
魏玠鬼使神差得心里虚无底气,甚至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子都是那一句“一起睡”。
“这个夜星影神经兮兮的,不会还在痴心妄想吧!”
魏玠的不安从此刻延续到膳时,食不知味,实难下咽。之后,他随母亲去到房中接收来自最亲家人的礼物。
每年儿子的生辰,沈氏都会为他准备一套新衣裳作为第二天长大一岁的穿着。
今年亦然,是一套蓝底云纹织锦,精细高雅,无可挑剔。
除此之外,沈氏今年还有一份礼物,是一枚看起来并不美观的玉璜。
尽管如此,魏玠也不会对母亲送的礼物表示嫌弃,“娘的礼物儿子都喜欢!”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玉璜,是娘特地去钦天府为玠儿你算天命姻缘得来的玉璜。”沈氏认真解释道,“钦天府大人可说了,玠儿将来的姻缘会与你一生相照。虽前期会有波折,但一定会与未来儿媳妇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那娘知道您未来儿媳妇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吗?”魏玠羞羞地一问。
“天机岂能泄露,不过娘当然比你还着急想知道了,所以才有了这块玉璜。天定姻缘之人出现,这玉璜便会一分为二。”
“儿子一定好好保管。”魏玠收下礼物。
期待明日之前,魏玠还有一分畏惧未知的今晚。从沈氏那边回自己房时已有天黑之势,他赶紧回到房里,关门锁窗,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架势。
“世子您这就要睡了吗?”魏俊敲门不动,提醒道,“阿丑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谁稀罕她的礼物!”魏玠一声怒吼。
“世子你们又吵架了啊?”
“没有!”
“那世子为何不要阿丑的礼物,就算再差劲那也是她准备多日,送给您的第一份礼物。世子就算不满意也可以收了之后再处置,就这样看也不看便拒收也太伤人吧?”魏俊有感夜星影的用心而怜惜起来,“阿丑平日里被世子嫌弃也就罢了,送礼也要被拒之门外实在是太可怜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打开,魏玠对胳膊肘往外拐不明自己心思的魏俊投去幽怨目光。但开门之后,魏玠心里突然想开了,他一个男人怕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