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觉醒了，他是被门外的叫声喊醒的。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他跃身坐起，打开房门。

一个捕快走进来，焦急地对白玉堂说：“白先生，乔若飞死了，展护卫让您快去一下呢。”

“你说什么？”白玉堂惊呆了，一下子睡意全无了。

“展护卫让您马上到凤凰山庄的后园来。”捕快说罢，匆匆去了。

白玉堂匆匆穿衣出门，他心头大乱，他有些恨自己，真的是疏忽了。这乔若飞的确是不应该死的啊。或许，他能够提供什么重大的线索呢，就这么断了？

凤凰山庄的后园，捕快们已经围成了一道人墙，远处是几个四海商行的伙计与穆府的仆人，展昭正在那里等白玉堂。

白玉堂和展昭交换了一下目光，就走进去，看到乔若飞卧在草丛里。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把金柄短刀，这刀的力量很大，一直穿透了心脏，明白无误，是一刀致命。乔若飞身下的枯草，已经被血染得变色。乔若飞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似乎对他的死，一点防范也没有。

白玉堂走过去，蹲下身去细细地检查，他突然嗅到了一种很细微的气味。他怔了怔。又仔细看了看，他站起身来，向展昭点点头。展昭挥手，让捕快们抬走了乔若飞的尸体。

“什么时候发现的？”白玉堂问。

展昭道：“山庄的花工出来小解，在这里发现了乔若飞的尸体。”

白玉堂看看展昭，问道：“熊飞兄，你如何看这件凶杀？”

展昭皱眉说：“如果说乔若飞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刺杀的，那么，凶手应该是他的熟人。再有，凶手一刀致命，应该说凶手不仅有准备，而且还是一个有着丰富杀人经验的家伙。现在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乔若飞呢？乔若飞的钱囊不见了，从表面看，好像是抢劫杀人。”

白玉堂冷笑一声：“有这样拙劣的抢劫吗？”远处，几个捕快正在审讯几个山庄的伙计。白玉堂和展昭走过去。

一个山庄的伙计脸色苍白，怯怯地对捕快们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杀人的事情呀！”

一个捕快皱眉问：“发生过抢劫吗？”

伙计答道：“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凤凰山庄都是四海商行的客人，而且这里整夜都有值更的更夫。再说，乔若飞是我们四海商行的大管家，他怎么会被人抢劫呢？”

大概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几个捕快看着展昭。展昭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吧。”

几个伙计匆匆走了，他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的。

白玉堂的头有些懵懵的，他现在真是后悔极了，应该在昨天晚上找到乔若飞，或者就不会出这件凶杀了。昨天夜里，乔若飞突然间派值更的来传信，邀他们见面，为什么又找不到了呢？乔若飞或许临时又发现了什么情况？他跟踪凶手到了这里？他为什么不通知展昭或者白玉堂或者捕快呢？白玉堂感觉到心里变得杂乱无章。

展昭看看白玉堂：“玉堂，我想不明白，乔若飞来这里干什么呢？他或者是在跟踪谁？”

白玉堂皱眉道：“是啊，很可能，可是……他是要跟踪谁呢？”

白玉堂站在石阶上，空气很冷。他突然说：“熊飞兄，我们走一走，看看从这里到乔若飞值班的公事房有多远。”

展昭点点头，二人便向公事房走去了。

一共用了三百二十一步。

白玉堂问：“你注意到了没有？”他指了指道路两旁的夜灯。

展昭点头：“我已经注意到了，晚间这里应该是灯光雪亮的，而且不时有仆人沿路续添灯油。若想跟踪一个人，而不被人发现，确是很困难的呢。”

白玉堂摇头：“所以说……”

展昭突然说：“会不会不是跟踪，而是乔若飞被人邀出来……”

白玉堂点头：“你的推测有道理。”

展昭说：“乔若飞一定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是想到了什么，他想与我们谈。可这个时候有人约了他，于是，他来不及见我们，便先是让值更的人邀了我们，准备跟我们面谈。他就先与这个邀他的人出来了。否则，他是不会单独行动的。他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的，凶手当然就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了。”

“你不是派人到乔若飞的家里找过吗？发现什么了？”白玉堂问。

“我派人去找过，他的妻子也失踪了。”展昭皱眉道。

“什么？”白玉堂愣怔了。

展昭皱眉道：“还有一件事情，乔若飞与冯墨兰有亲戚关系。”

“什么亲戚？”白玉堂呆呆地问。

“冯墨兰是乔若飞的小姨子，这里边会有什么事情吗？”展昭皱眉道。

“是这样呀……”白玉堂沉思了。

展昭疑问道：“玉堂啊，如果说冯墨兰与乔若飞是亲戚，那么，这里边的问题是不是更复杂了呢？”

白玉堂沉思着：“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还没有想好。”白玉堂抬头望望天。

天空悄然变得灰灰蒙蒙的了，太阳隐藏在阴云后面，冷风呆呆地吹着。白玉堂一时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像乱蓬蓬的枯草一样，在风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