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里,天色已经有些暗沉。
芦意为她卸了妆容,沐了浴,正要歇下,却听到外头有丫鬟通报,说是赵嬷嬷来了。
薛令姝一听,这才想起,她还未来得及让人去向谭氏说明今日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
唤了赵嬷嬷进来,果不其然,是谭氏听说她回来了,这才让人过来请她去荫回堂。
不得已,薛令姝粗粗披了件外髦,让芦意用干的帕子绞了会头发,便往荫回堂的方向赶去。
到了荫回堂,谭氏正在里头等她。
“母亲。”薛令姝向谭氏行了礼。
“如今天色也晚了,母亲也不和你多废话了。”
薛令姝笑了笑,才回:“女儿知道您想问什么。”
谭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你便细细说来吧。”
薛令姝暗自失笑,她这个母亲,实在对她太过溺爱,样样事情,皆亲自过问。
再加上身为一府之主的薛定父子的宠爱,实在不怪令姝上一世那样娇纵,小女儿心思满怀。
“女儿到了长公主府以后啊,府中的景致实在让人啧啧称奇。刚下过雪的天气,那里竟真的如同春日一般,草木葱茏,万物……”
“阿姝!”谭氏出声呵住她。
“别再不正经了,母亲不是要听你说府中景致的。”
她走到薛令姝身前,握住她的手:“你看中了哪家儿郎。不用犹豫,只管说来,母亲定然和你父亲一道想法子,”
谭氏极为温婉的脸上,难得有这样的爽气和豪横。
薛令姝心下感动难言,却实在没法子说自己究竟相中了谁,想嫁给谁。
无奈,薛令姝摇了摇头。
谭氏瞬时失落下来,“可是并无?”
薛令姝反握住谭氏的手,不由地宽慰起她来。
“虽说女儿再两个月便要及笄。可定亲一事,您若真想我能够幸福,实在是急不来的。”
“再说了,如意郎君,既要如意,又如何能急得的?”
谭氏听了薛令姝这话,皱了皱眉,“可是……”
“可是京中大多女子,都是及笄前便定了亲,及笄后便可筹备婚礼。”薛令姝接住谭氏的话。
顿了顿,薛令姝又接着说:“母亲,旁人要说便说去吧,我身为国公府千金,难道还会怕这些吗?”
“自然是不怕的,我看谁敢因此看低了你去。”谭氏立马出声反驳。
薛令姝笑出声来:“那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有您和父亲大哥护我如此。”
谭氏似乎被薛令姝说动,不再执着于今日长公主府发生的事。
母女两又说了好些时候的体己话,谭氏这才放了薛令姝回房。
薛令姝走后,赵嬷嬷走进房内,向谭氏行礼:“夫人,打探清楚了。”
赵嬷嬷趁方才薛令姝母女两说话的功夫,去问了薛晓今日带在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是谭氏派到薛晓身边伺候的,自然对赵嬷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日种种,但凡她记得的,一字一句,倒都说给了赵嬷嬷听。
赵嬷嬷将在那丫鬟处打听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了谭氏听。
谭氏听完,静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