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姝好笑地看着她,只觉得小姑娘红脸的样子万分可人,路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之间竟是难得的心中欢喜。
她已许久不曾这样快意地在外头行走过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长安城最好的铺子“烟竹楼”。
这铺子,说起来还是威平候府苏家的产业,里头文房四宝,女子配饰,倒是应有尽有。
一楼俱是些笔墨纸砚,薛令姝有些百无聊赖,便去瞧了瞧,想着若是有好的,便买回去送给薛遇。
有雪白的澄心堂纸,上好的端砚,大小的羊毫笔也是品种各异,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薛令姝看了许久,物都是好物,却总觉得不够别致独特,便只好作罢。
便只好径自上二楼买了些胭脂水粉,还专门为芦意也添了些许。
女子出门,喜爱的无非便是这些东西,逛累了,薛令姝便寻思着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
念头既起,薛令姝便想到从前最爱吃的福香斋的吃食,色香味浓,令人回味无穷。
倒是许久不曾吃过了。
当下便不再犹豫,和芦意直奔福香斋而去。
斋内装设的极雅致,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此,或是宴客,或是谈事,都是极佳的去处。
薛令姝一进去,便熟练地点了几个菜,这些菜都是她前世便爱吃的,点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谁知,刚对小二说完菜色,还没等步上楼上的雅间,便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薛令姝回头,看了出去。
她没听错,果然是萧汝安的声音。
萧汝安身边还有两个贵女,都是文官之后,看着弱质楚楚。
这一对比,便显得萧汝安气势颇强。
几人以萧汝安为首,正在寻一个女子的麻烦。
因那女子背对着她,薛令姝只隐约能看到那女子身姿纤瘦,着一身粉色衣裳,挨了萧汝安的骂,也不敢反驳。
再凝神细看,薛令姝才认出,这人竟是薛彩。
她怎么会在此?
若此刻这女子是旁人,她定然不会多管闲事,自顾去雅间食饭便是。
可如今是薛彩,她若弃之不顾,实在说不过去。
招了芦意,让她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芦意心领神会,寻了位在一旁看着的中年妇人,不一会便问了个清楚,低声在薛令姝耳边将此事说明。
薛令姝有些哭笑不得,原只是桩芝麻大小的事。
薛彩似乎不留意间,在门口撞了萧汝安一下,萧汝安气极,这才发起怒来。
照旁人来看,萧汝安公主之尊,重面子是理所当然,当街发作未尝不可。
可薛令姝却觉得这样的萧汝安有些不同以往。
在薛令姝的印象中,萧汝安贵为公主,自诩身份贵重,在宫中或世家府邸耍耍威风不意外,却不至于当街便这样发起难来。
知道发生了何事,薛令姝并未犹豫,绕过众人便走到了薛彩的身侧。
“你一个国公府的庶女,也敢这样冲撞本公主……”萧汝安面色不豫,对着薛彩也没好话,厉色十足。
不妨这话还没说完,又看到了薛令姝。
一时间,怒气更盛,狠狠一摆袖,嗤笑一声,“怎么?薛大姑娘是来撑腰的。”
萧汝安一向对薛令姝冷言冷语,她也不见怪,闻言只叹了口气。
“舍妹惹了公主生气实在不该,来日必定登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