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绛色袖袍下,是他在抓着她手腕,手背隐隐泛起青筋,她蹙眉道:“你抓疼我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吓,她不敢再继续往下讲。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赵鹤唳猛然松开手,收回炙热的眸光,他抑制下心口起伏,缓声问:“可是前几日他把你抓回府的时候?”
他想确认,迫切地想。
“嗯。”
赵池馥垂头揉着发红的手腕,闷闷应一声。她离府的这几日,只同那位景阳殿下相处过,只好拿他当挡箭牌。况且她这也不算撒谎,他们是真的有过肌肤之亲,虽然那是一场意外,亲到可以忽略不计。
“可他昨日到府中来并没有要提亲的意思,你们之间的事他只字未提。”他说话的语气变冷了一些。
“他是殿下嘛,挺忙的,所以我才来求你让我能出府提点提点他,不然他该忘记了。”她手上的红印褪去不少,一双清眸望向他。
“你出府也没用,这个时候想必他已离开燕上京了。”他的语气依旧冰冷,神色镇定得出奇。
赵池馥则与他截然不同,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她还想着靠薄云暮来博得他的信任呢,这变故来得也太快了些,“那他还回来吗?”她小心翼翼问。
“看他运气。”
他淡淡道,不再看她一眼。
赵池馥悄悄看他一眼,垂头丧气走了。薄云暮住在潜府之中,必定是不受皇上看重的皇子,保不准皇帝给了他块封地便将他赶走了。
她脑壳疼得厉害,自己这运气也太背了点,偏偏抓走她的是这么个不中用的皇子!她抬脚,用力踢一下脚边的花盆,发出“砰!”一声脆响。守院的大黄狗发出几声犬吠,她忙跑了出去。
红棠见她闷闷不乐摆弄着烟霞色裙摆从弘义楼出来,忙跑上前急切问,“小姐如何?大公子可信了您的话?”
她摇摇头,“别提了,那人靠不住。”
“靠不住?”
红棠挠挠头,她觉得景阳殿下挺靠得住的呀,至少还救了她一命。她自顾自低头笑着,回过神色才发现自己主子已经走远,忙追了上去。
俩人经过书堂时,恰好碰到赵长欢和赵意宁挽着手从里面走出来,她们丫鬟手里都提着一个书箱。
赵池馥心里一咯噔,才想起来她已经好多日没去上庄先生的课了。
“你今儿个去哪了?风寒好了也不来上庄先生的课?”今日的赵意宁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绫罗裙,发髻上的蝴蝶银钗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看到眼前的人她像是触到霉头般蹙了蹙眉。
“我晨间不舒服。”
赵池馥随意撒了个谎,便欲抬脚离开。
“哎。”赵意宁上前一步拦住她,浅笑道:“我说四妹妹,我们好歹是你姐姐,见到我们总该打声招呼再走啊,还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骨头,就是没教养。”她捏起丝帕,掩唇讥笑。
赵池馥倒是不恼,只定定瞧着她,待她笑歇气才淡声道:“你说我没娘养?大娘子也不算?还是说三姐姐向来就没把大娘子放在眼里?”她转而看向身后的红棠,眸光犀利嘱咐她,“红棠,你可听到了?一会可要记得跟大娘子如实禀告。”
红棠立刻接话,“奴婢听清了。”
“你!”
赵意宁被气得眉头倒竖。
赵池馥弯起唇角,笑得香甜,“按三姐姐这犯上的行径,恐怕得要跪上一夜的祠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