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暮眸色沉如深潭,吩咐一旁的乘风道:“去把梅仁礼叫过来。”蛊术在燕国是禁术,一旦被查便是引起轰动的朝廷重案,难怪消息被截了下来。
“是。”
乘风匆匆退出屋外。
病床上的尸首被悄悄抬出屋外时,梅仁礼走了进来,他快步来到薄云暮面前鞠礼,“殿下。”被这场瘟疫缠身半年多,他苍老的两鬓上也添了些白发。
“你可还记得第一个中瘟疫的人被发现时是在何处?”薄云暮刀枪直入,若真有人在赤水郡炼蛊,那必定就在附近,不会离得太远。
梅仁礼怔愣片刻,这事情发生在半年前,第一个中瘟疫的人当时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他想了一会才记起来,忙回道:“是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叫乌水村,村里的人不多,年轻人大多都外出谋活计了,就剩一些年迈的老人。”
“你立刻找些人来带本王过去,此事不可声张。”虽然已经过去半年多,可如今城中每日还有人中蛊,薄云暮断定炼蛊的人必定还未离开。
“微臣这便去准备。”梅仁礼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去乌水村,却也不敢耽搁,急忙出去安排。
到了午时,薄云暮和梅仁礼找来的十名官兵悄悄出了城,只消三个时辰便到了乌水村。自这里闹了瘟疫之后,村里的老人先后死去,如今的乌水村成了一座空村,半个人影也寻不到。
“去搜查清楚,一旦发现可疑之地立刻回来禀报。”薄云暮坐在马背上,握紧手里缰绳,剑眉间凛光阵阵。
“是!”
官兵们立刻四处散开搜捕。
未几,便有一官兵从东边跑了回来,朝薄云暮禀告,“回殿下,村东头有一间屋子锁着铁链,屋外还残留着几串脚印。”
薄云暮立刻驾马往东边去,到了屋外,乘风冲在前面手持长刀砍断铁锁,破门而入,昏暗潮湿的屋内突然闯入一道亮光,惊动屋里的男子,男子眼色慌张,将手里的黑罐朝乘风掷去,乘风执刀一破,罐子立刻四分五裂,有十几只蛊虫从空中掉落下来,还在地上挣扎。
不等男子反应过来,乘风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薄云暮步入屋内,果不其然,地上摆满了黑色罐子,里面养的必定都是蛊虫。见到这一幕,连梅仁礼的面色都惊了惊,他这才惊觉百姓中的不是瘟疫。
“是谁派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以黑色面具遮面,薄云暮看不清他的脸。
“殿下想知道,不妨回去问一问昭王殿下。”他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来,隔着面具,薄云暮能看到他的嘴角在往上扬。
“放肆!”
乘风架在他脖颈上的刀又近了一寸。
岂料下一刻,男子迅速将藏在手掌心的东西塞入嘴中,紧接着他嘴里流出褐色的血丝来,人往地上倒了下去。
一看便知道他吞食的是蛊王,只有蛊王才能在须臾间吸完人体内的元气,让人耗尽元气而亡。
乘风取下他的黑色面具,三人的神情顷刻间骇了骇,这是一张被火焚烧过的脸,一寸完好的肌肤都不剩。薄云暮眸色幽幽,出了屋外下令烧了屋子后,便驱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