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易感期到了,你不能抚慰我,那能给我送抑制剂吗?”鹿溪午听着电话那头商量一般的语气,心里一阵绞痛。
他怎么能去,去了压制夜醉醒的信息素吗?
但是电话那头压抑的喘息声还有那沙哑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那种欲念感好像要将他融入骨血。
自此那天差一点被夜醉醒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他经常以各种借口躲着,推辞掉对方各种邀约。
鹿溪午看了一眼手机的日期,四月二十三,距离他的易感期也快了。
“等我。”只是短短刻意冷厉的两字,足以让电话那头来了易感期极度暴躁的alpha不安的情绪平和下来。
“好,你要是晚一点过来了,我就找别的omega了。”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开起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鹿溪午敛下了疲惫的丹凤眼,听着电话挂断之后拉开了抽屉,而好巧不巧,里面只有一支抑制剂了。
毫不犹豫的拿起最后一个抑制剂出了家门,一抬头看见了远处被绿茵遮盖了一半的车身。
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手指边缘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真操蛋。
他突然的想起来了,今天是回老宅的日子。
他那偏心的爹给领养的儿子举办了一场宴会,邀约了许多商界大佬,美曰其名是举办对方的成年礼,实际上物色优秀的omega,还有带他眼熟,好让他在掌管公司后不要走得那么的艰难。
而他鹿溪午不过是养子随口提起,而让他那老爹突地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一场和他毫无关系的宴会,去了也没意义,被别人当个笑话看吗?
车里的人注意到了拿着抑制剂出门的鹿溪午,下一秒车门被打开,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年走了过来,脸上是肆意的笑。
“哥哥是知道我来了,特意来迎接我的吗,我很开心。”
鹿溪午没忍住去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无论过去多久,他都受不了这股子绿茶味,强忍下心底的不适感,冷硬开口:“关你屁事,让开,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逼崽子来了好几个小时了,从天微微亮他就看到那里停了车,一直到现在。
鹿溪午看了眼手机,下午一点。
而少年并没有乖乖让开,而是一副无辜做派眨了眨眼睛:“哥哥我头发颜色要去做保养了,哥哥那时答应过我的,会陪我一起去的,这次也会,对吗?”
鹿溪午只是撇了一眼少年的头发,红色鲜艳至极,何其耀眼,哪里需要做什么保养,是保养了过来的。
被少年这一说,也拉起了不好的回忆,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冷了。
“贺晚欲别让我说第二遍,还有你这头发最好染回去,明天可是你的成年礼,那么多人看着你在,影响很不好,不要丢脸了。”
贺晚欲神色阴郁了一瞬,不等鹿溪午仔细去看又消失不见,只剩下伪装出来的清澈:“我是来接哥哥回去参加我的成年礼的。”
鹿溪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电话响起。
是夜醉醒打过来的。
鹿溪午当着贺晚欲的面接了电话,不满又委屈的嗓音倾泻出来:“亲爱的,到哪了?我现在很难受。”
“快了。”鹿溪午这次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多看贺晚欲一眼,快步离开了。
贺晚欲僵硬着身子,微风吹起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声极低的笑声溢出,满是不悦。
绯红的眼尾下敛着,刻意殷红的薄唇微勾,眼神晦暗不明:“哥哥不是第一次了,我脾气在好,也是会生气的。”
他在怎么不懂,但是作为一个alpha,上过生理课,也懂电话那头的男人是怎么了,只不过是易感期到了而已。
易感期不自己打抑制剂,却要喊一个alpha过去,还是他的哥哥。
他可不信同为alpha的哥哥不懂易感期是什么,他连察觉到自己易感期到了都不敢去看哥哥,就怕看到对方厌烦的眼神,怕对方因为自己的信息素而难受。
而那人竟敢喊他哥哥过去。
贺晚欲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手指微微动了动,他要让他的哥哥也戴上戒指,由他来带,属于他。
他现在可是在热恋,他也要他的哥哥热恋,和他热恋。
……
鹿溪午一到夜醉醒家楼下,心里就腾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走到大门前,将门旁边的盖盖上移,输入了一串密码,门滴了一声之后就开了。
房间里黑暗极了,旁边地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没有拉开,一时的黑暗还有从楼上散发下来的信息素让鹿溪午强烈的不适应。
本能的让他散发出信息素去将这压下去,但是他不能,因为他一旦这么做就会被发现。
鹿溪午快速的去到了楼上,突然倾泻出来的一股甜腻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这是omega的信息素。
来自于alpha骨子里地占有欲,鹿溪午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本来之前就不太坚固的门被鹿溪午这一脚踹开,摇摇欲坠了下,下一秒倒地,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alpha的犬齿正好抵在omega的腺体上。
眼前的一幕极为的刺眼,原来那句话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因为他来晚了,夜醉醒就叫了omega过来。
那他呢?他现在手上拿着家里唯一的抑制剂,克制着不要去压制的信息素的他算什么?
跑腿小哥?跑腿小哥都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又气又委屈。
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相交融,因为鹿溪午的突然到来而停顿了。
贺晚欲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推开了身上的omega,看着腥红着双眼,一向看着他满是爱意的眼睛此刻皆是被背叛的不可置信还有委屈愤怒。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他只是我的一个弟弟,不是我喊来的omega,你要相信我,我和他什么关系也不是,我现在就让他滚,你不要多想,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场景,我以为是你,你知道的,alpha易感期都会神志不清,认错了是经常的事情,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神志不清?”鹿溪午觉得可笑,那他作为alpha,怎么不知道还有神志不清这一说,连最基本的信息素都分辨不出来,拿什么说喜欢,原来在夜醉醒的眼里,什么都可以用神志不清概括。
要是他在晚来一点,说不定都标记上了。
“我耽误到你了是吗?”鹿溪午嗤笑了声,眼中的眼泪不在隐藏,流致了下颚,手上的抑制剂也被捏碎,玻璃渣子刺进了肉里,液体混杂着血液向下滴着。
每一滴都砸到了鹿溪午的心上。
破碎的抑制剂就如他的心脏一样,被狠狠捏爆,流淌不知名的液体。
他分不清是心脏来的疼,还是手心里扎满了碎玻璃来的疼。
另一旁的omega就好像察觉不到现在事情的严重性,拉了拉夜醉醒的衣袖,惨白着一张小脸:“原来我只是哥哥的弟弟吗,哥哥明明刚才还说最爱我了,要永久标记我,甚至是娶我,现在都不作数了吗?”
“我早应该要听信我朋友话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落一个弟弟身份的下场,哥哥怎么可以一直骗我,哥哥明明有伴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omega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狗狗眼里氤氲了眼泪,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伤心过度而晕过去。
“你他妈瞎说什么?明明是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鹿溪午打断了。
“好了夜醉醒,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你又能编制什么话来骗我。”他早应该察觉到的。
曾经好几次都从夜醉醒身上闻到不知道哪里来香味,都没有问出口,而是自我欺骗自己,告诉自己那只是香水,而他分明知道夜醉醒是不喜欢香水味的,又怎么可能用香水。
如果不是这次事情的发生,他大概会一直自我欺骗下去,把自己骗到死都不会说出分手的话。
“这次就当我给自己买个教训,夜醉醒我们分手了。”鹿溪午没看夜醉醒一眼,也没有分给那个装戏的omega一个眼神,径直离开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