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闻言转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慕玉,苏慕玉快步上前,瞥了一眼那丫鬟,随即又开口:“罢了,想来这位大姐也不知道,那我自己去问老太妃吧?”
说着,便让绿竹引了自己去老太妃的院子。
刚到院子,老太妃已然坐在内堂的太师椅上,仿佛恭候苏慕玉多时。
瞧着面色就不太欢喜,想来定是兴师问罪的。
苏慕玉进到内堂,便福下身子说道:“给老太妃问安。”
谁知,那老太妃连正眼都不瞧苏慕玉一下,开口说道:“白烟呢?我这茶水凉了,快给我续上。”
刚刚跟在苏慕玉身后的丫鬟也到了内堂,赶忙应声,给老太妃续上了茶水。
“今年这龙井不似往年了,喝着缺了股香甜。”老太妃喝也没喝,就把茶放到一边,一脸不虞的说道。
“这茶叶内务府年年都送最嫩的芽给您送来,要是您这儿没有好茶叶,别的地方更没有了——”白烟一边说着,一边瞥了底下行礼的苏慕玉一眼:“可能不是茶叶不好,是老太妃您的心情不好吧。”
苏慕玉倒是听出来了,这是故意为难自己呢。
估摸着前厅婚事没成,儿子没娶到顺心的媳妇儿,老娘也跟着生气,便把这气撒到她身上了。
可这老太妃估计也没想到,如今的苏慕玉可不是往日的她了,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气?
“老太妃心情不好估摸着也与喝茶太多有关,茶碱在血液里吸收氧气,会造成盗汗、失眠、多梦,心悸,自然心情不虞,喝多了茶还会腐蚀牙齿,老太妃一把年纪,本就没几颗牙齿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老太妃本来看见苏慕玉就来气,苏慕玉一说这些话便更是让她不快。
“我这是在担心老太妃啊!”苏慕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自顾自的往老太妃旁边的椅子坐去,俨然是和老太妃平起平坐的姿态,刚一坐下,随手便拿起了老太妃新续的茶喝了起来,毕竟刚刚站了那么久,是有点口渴了,喝完还咂摸咂摸嘴:“是不怎么地,确实不好喝,还是我替您老喝了吧。”
苏慕玉心想,确实没有奶茶好喝。
老太妃见苏慕玉这副做派,顿时气的发抖,伸出手指着苏慕玉便道:“你……你……谁叫你坐在这位置的!你是什么身份,敢与我平起平坐?”
“我是战王妃,是这家的主母,坐在主位上不过分吧?”苏慕玉瞥了老太妃一眼说道。
“你母亲没教过你规矩吗?你敢对长辈不用敬语,敢用长辈茶具!你你你——当真是反了你了!蛮夷!真是蛮夷!”老太妃气的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端庄,说话语气都有些颤抖。
但这句话却触怒了苏慕玉。
她自小是孤儿,从未见过母亲,年纪很小时便进入特工组织。
回忆原主,也是年幼丧母,未尝享受几年母爱。
这老太妃不会不知道苏慕玉的母亲早亡,如今气急败坏时仍是往苏慕玉的心口戳,可见平时也欺负苏慕玉惯了!
“哼,不若老太妃今晚去地下好好教我母亲,让我来生再做她女儿时也好学学这战王府的礼仪!”
这话一出,老太妃和白烟都面色一窒,苏慕玉话中深意谁都听得明白。
“反了!反了!白烟,给她拖下去,给我打!痛打四十大板!”老太妃指着苏慕玉的鼻子说道。
刚刚她儿子打完四十大板,要了原主的性命,如今这老母亲也照葫芦画瓢,看来这对母子是不要她命不罢休啊!
“老太妃何必麻烦,若是嫌我厌烦,我今日也和战王说了,不若和离,老太妃本就是战王生母,自然有权力替战王休了我,不若替他在这和离书上签字,以后也可以不见到我这张令您生气的脸!”说完,苏慕玉唤绿竹递上来刚刚前厅写好的和离书,就铺开在了老太妃面前。
老太妃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儿子的笔迹,可落款却只写了一半。
她虽是战王生母,又讨厌苏慕玉,可若是真的签下了这和离书……
老太妃是生气,却没有冲昏头脑,苏慕玉是苏白族公主,嫁进战王府是政治联姻,也是当今圣上首肯过的,如今替儿子签下这和离书,便是替儿子招揽祸事。
苏慕玉见老太妃看着那张和离书犹疑,便想加把柴火赶紧让老太妃签字:“老太妃若是真的想罚我,也不用劳烦府内劳役给我四十大板了,不若赐我条白绫,让我吊死如何?”
苏慕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头顶房梁:“就吊死在这里如何?这样死后也能日日见到老太妃,便是做鬼也安心了。”
“你你你……”这一番说辞把老太妃吓得嘴唇发白,俨然没了刚刚的底气。
“老太妃,您说是要休我还是要我吊死,您说个明白话啊?”苏慕玉一脸微笑,语气却步步紧逼。
老太妃心下发慌,知道自己没辙了,又下不来台,只好装作昏迷,一把倒在了太师椅上。
这一晕惹得身旁白烟惊呼:“老太妃!您这是怎么了啊!”
苏慕玉见此翻了个大白眼,这老太太实在是太没战斗力了,怎么几回合下来便装晕了呢?
苏慕玉深觉无聊,便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白烟叫住。
“大胆!你把老太妃气成这样,想说走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