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柳依依唯恐自己听错了,再一次询问了一遍。
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奴仆开口,“说是王府替王妃送来的,我还以为王妃知道呢。”
王府?
柳依依恍若后知后觉的看向一旁的男人,手忍不住地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语气含了丝欣喜,“这药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顾墨言矜着声,“王府里正好有这一味药,我倒也不知你会舍近求远去请二皇子帮忙。”
男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半抬了眼帘,眼角凝露着不喜。
原本他是等着女人自己主动过来示好,后来还是担心女人着急,末了吩咐了人将药材送了过来。
却没想到那人却另求他人。
柳依依也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手掌贴着男人的掌心交合,语调降柔,“王爷之前生气,我反省好一会儿才知道缘由,怎么敢再因为我的事而去麻烦王爷。”
顾墨言听到麻烦二字,眉宇顿时冷冽了下来,刚启唇似乎要说什么,便被女人一口拦截。
“至于最后那封信,是因为我想通了,王爷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不麻烦王爷麻烦谁?”
柳依依眨了眨眼睛,里头尽是俏皮之意。
“禀王爷,那边公务告急……”一王府士卒匆匆赶来,额头滚着些密汗。
顾墨言略一点头,“有什么需要,你再让下人禀告我。”
“好。”柳依依亦点了头,最后见男人玄色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身。
让下人把那血参拿来,并嘱咐他千万别把消息传出去,她提步来到了祖父房内。
窗子半开,有清风送来,将房中原本的闷气驱散一二。
柳依依布针替祖父完后。从下人那里取来血参,开始制药。
房那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炉鼎,下面燃着柴火。这血参名字虽然听起来吓人,但样貌着实普通。一根长须,瘦小通体红色。
柳依依将之研磨成粉,倒入小小的炉鼎之中,泡好了药。
这才放心的喂给了祖父。
“呼……”忙活了好一会儿,柳依依总算呼出一口长气,摸上了老人的脉搏。听声音逐渐稳落,她面色和总算放下了担忧。
“咚咚咚……”
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柳依依替床上的人捏了捏床角,警惕了声音,“何人?”
“姐姐,是我。”一把柔美嗓调,尾音微微上扬。这声音柳依依是再熟悉不过的,是柳瑶。
还没有等的及柳依依回话,从门外的人便紧接着道:“我知道姐姐想为祖父尽分力,但万事不可用力过猛,祖父的身子可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否?”
外面的人声音处处含着一份担忧,说完那番话之后便起了推门的动作。
柳依依转了转眼睛,心中一份心思辗转,向外面道:“妹妹还是别进来吧,这屋子满是药气,免得你进来染了一身味。”
门外的人立马答道:“姐姐这是说哪的话?我怎会嫌弃?”
起了身拿门阀抵住了门,柳依依倚在了门边,语气故作叹息,“妹妹何必要我说实话?”
听到门外人要进来的动作顿时停下。
柳依依一脸猜到了的表情,面上顿时起了笑,只是语气仍旧不变。
听来甚为寡淡怅然,“祖父这病来的实在是蹊跷,我寻了好多药也用不上道,妹妹还是别进来,让我一个人待在这,想想办法吧。”
柳瑶手里还端着食碟,这会儿听到了话,手指紧紧的一收。
隐忍再三,这才掩盖下面上的欣喜。
这些日子她日日担心生怕柳依依将祖父诊好,又从中查到些什么蹊跷。已经好几日没有闭眼了,如今听到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简直快哉。
但听到这种消息,她心中的欢喜在面上自然不好表露出来,手指捻了捻碟子边缘,她刻意收着语气故作忧虑道:“姐姐先前答应,没有将祖父治好便使的家法又该如何?柳盼姐姐一向对此事严肃警惕,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说到这里她话声音停住。
转了脚步,“不如妹妹去替你劝劝。”
柳依依勾了勾嘴唇,听言,心中忍不住的一声冷笑。
果然按耐不住了。
知道了祖父没有治好的消息,这背地里坏事的人恐怕都会按耐不住,露出原本面目。
她只管瞧着便好。
“如此就谢谢妹妹了。”
柳依依如是回应。
转眼便看门口原本站着的身影匆匆离开了。
柳瑶快着步子,逐渐离厢房远了,脸上的笑才浮现。这柳家家法可向来不是吃素的,几十条棍鞭,不致死,但却十分痛苦。
谁叫柳依依包揽了这件事,这罪她是吃定了。
不过她还真应该谢谢柳依依一口答应受罚的好勇气。
“父亲?”踏过大厅的门槛,柳瑶面上立即换上了一副忧愁的模样。
柳承博见她,放下了手中握着的茶杯,抬眼瞧着她,“什么事儿这么紧紧忙忙的?”
“女儿不知有一事该不该说。”
手上捏着一块帕子,两手揉搓着,她陷入两难的神色令柳承博起了心。
转了转桌面上的那盏杯子,他微微压低了声音,“是因为你姐姐的。”
“祖父的病好像严重了,姐姐本就没有什么经验,这会也是着急,不知怎么办。姐姐让我不要告诉父亲,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将此事告诉父亲。”
话刚一出。
地上便响起了茶盏碎裂的声音。
四分五裂的碎片,滚在地面,柳瑶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这也是为祖父父亲好,这件事儿要是万一传出去,恐会对我们不利啊,因此还是尽早解决的好。至于家法……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就免了吧。”
前面的话堆了许多,绕了半天,也不忘添上最后一句。
柳瑶这明显也是诚心铺垫。
“家法这件事情怎么能就算了!”柳盼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争执有力,“柳依依先前一个人要担下,还借着她镇南王妃的名头压着我们,强行插手祖父的事情,这罚不得不受!”
这话不可谓不得柳瑶心意。
然则,她面上尚未显现,“这……姐姐好歹是镇南王妃,就算她有错,恐怕也不好罚吧。”
柳承博一拍桌面,顿时起身,“她还是柳家女,我要罚她敢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