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
我颓废了。
我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宏图霸业夭折于此,原来壮志难酬就是这么个滋味,委实不好受。
相比我,容天澜倒是真高兴,一边喜上眉梢,一边愤愤不平道:“竟然是这么个结界,那块石头所变幻的丹血芝就是结界的阵眼,白辰衍这厮太狠了,居然化出十里荆棘来护住阵眼,真是……变态。”
阿月走在一旁嘀咕:“难怪荆棘灭了又生,都是幻象。”
我们踏着小径出来,容天澜一路上,步伐生风,轻快无比,走了还不忘自己封个结界,把这个被他命名为“潇洒谷”的地方掩藏起来。
自始至终,只有我闷闷不乐,无趣得很。
“公主……”
阿月出声唤我,她知道我心里难过,也只有她知道,我从始至终,付出了多少精力,忙活了这么久,还坠了崖差点儿丢掉小命……
依然没能拿到丹血芝。
真是愁煞我也。
容天澜颇有良心的安慰道:
“那个……小锦时啊,你也别太难过,丹血芝虽然没有了,但我听闻还有件宝贝与它妙用一致。”
我脚步一顿。
“看在你带我出来的份上,我就不卖关子了,那宝贝是由海中万物的灵气凝结而成,名唤‘血来玉’,传言其功效比丹血芝更甚。”
希望再次点燃,我眉开眼笑,毕恭毕敬地问道:“云鹤上神可否告知其下落?”
仿佛是对我的恭敬感到十分受用,他摇起扇子,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周身衣袂随风而动,仙泽生辉,在月下平添风流……也不知道今后,会去祸害哪家的姑娘。
他挑眉道:“你让身边这小仙娥唤我一声‘小叔’,我就告诉你。”
阿月一听,顿时来气:“你堂堂一位上神,行为举止怎可这般轻浮无礼?处处想着占人便宜……”
我看着阿月没有说话,阿月有些为难,转头去看他一眼后,眼中写着坚决的抗拒,然后气鼓鼓地走了。
我两手一摊,无奈道:这可不好办,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若天澜见状也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是个烈性子,不逗了。”
“血来玉是蓬莱的宝贝,四海凝结,只现于蓬莱,几万年来才凝结出指甲盖这么大。那岛主忒抠门了,连天君的面子都不卖,你有何法子?”
我果断摇头,没法子。
没有正当的手喻,我又非蓬莱子民,连蓬莱都进不了。
“但是明面上不行,可以暗度陈仓。”
容天澜闻言大惊,连忙劝阻,告诉我使不得,蓬莱自恃立于三界之外,天君都敢得罪,我一个小丫头没命去盗宝,别到时候人家把我给强娶强卖了……
我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些年我四海云游,都不知道盗了多少宝贝来玩,哪次不是平平安安的?身为一个没有节操的公主,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我向他道别,转身拉着阿月正要离开,身后却突然传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阿锦,还想去哪儿?”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在这安静的夜里如炸开一声惊雷,生生让我打了个寒战,立在原地,莫名心虚。
僵硬的转过身去,果然,一袭白衣泛着玉色流光,不染纤尘风中而立。他头上悬一轮明月,而他一身也如月清雅,银丝飞舞,眉目俊美得让人窒息,一双微蹙着的桃花眼眸光深邃又温柔,如沉溺了万千星辰,令人移不开眼。
他身后,东荒的子民跪满长街,齐齐朝他跪拜。
不远处,站着子怡,眉目清冷而眸光潋滟,一身紫衣随风飘扬。
看来是被抓包了。
千夜定是发现我不见了,问了子怡后找来这儿的。
而容天澜惊呼出声:“白…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