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娉一听,那泪霎时便蕴在眼眶里了:“请老太太、太太开恩呀!佳木是从小陪着娉儿的奴婢,娉儿寄身国公府已经是娉儿的福气,本不该奢求。但请老太太发发善心便好!”
晋龄榷赶紧截了话茬:“傅妹妹此话怎讲?我二姐姐虽说没自幼同你一起长大,但好歹有着些许血缘在的。这佳木做错了事情,不是还有佳荟陪着妹妹呢么?也不至于妹妹孤身一人啊。”
傅若娉自知理亏,哭得更是起劲。陈氏听不下去,起身回去拿了钥匙开库房给晋茵瑭这儿拿炭火去;老太太本不想理她,直接回院子去,不想晋龄榷却愿意陪着她二姐姐。
两位长辈走后,傅若娉站了起来,仍旧是伏在晋茵瑭的身边哭哭啼啼不休。晋龄榷思来想去,不能这么早的暴露在她眼前,故而装作与她交好道:“傅妹妹休得再哭,本是那佳木的错,与妹妹又有何干呢,快别哭了。”
傅若娉只当她还像是以前那般好拿捏:“本不是娉儿的错,这样一来便倒是在老太太与太太心中落下了个不好的印象,姐姐可否替妹妹多多美言?”
“姐姐不是不帮你,是怕老太太她们不信啊!”
傅若娉一听这话,连帕子都掏出来了:“姐姐,你是国公府里对娉儿最好的人,若是你都不信,倒不如娉儿一头撞死在这儿罢了!”
露儿吓了一跳,急的要上去拦她,却被晋龄榷死死按住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傅若娉本是想让露儿她们去拉她,但见只有身边的斓儿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哭喊着,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关切。
晋龄榷皱了皱眉:“斓儿,你未曾长了眼睛,没发觉二姑娘还昏迷着么?若是作妖,大可出了这屋,随你闹腾。”
斓儿乖乖闭了嘴,只剩下发声的傅若娉也噤了声。她自然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奇怪平时耳根子软的晋龄榷竟能不为所动。
晋龄榷轻轻放下帘幔,握住傅若娉的手道:“妹妹细想,不是姐姐不帮你,若你能做出事情来将功补过,那岂不是更好?”
傅若娉擦了擦眼泪,深知晋龄榷笨嘴拙舌的不能理解其中要害,便道:“龄榷姐姐说的正是,只是娉儿无德无能,还是回去好好思过罢。妹妹告辞。”
晋龄榷松开她的手,心里一阵颤栗。这双手,上一世亲自握着刀结束了她可笑的一生。
傅若娉刚出晋茵瑭的院子,转眼就看见了好几个小厮拖着好几筐煤炭往屋子里走。傅若娉攥着帕子,心里头总觉得什么不对。
斓儿在一旁揣测道:“姑娘,今儿这事儿,会不会是咱们身边的人透露给三姑娘的?”
“蠢物,你可曾见过三姑娘平时往二姑娘这儿勤着跑了?”傅若娉的语气有些烦躁:“若是不能借着鲁国公府谋个好前程,倒不若回复州投奔姨妈去。”
斓儿乖乖闭了嘴,一味地顺着傅若娉撒气。
晋龄榷这头替她二姐姐忙完了,本想拐个弯儿往大姐姐那儿去,不料露儿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欲喊累却又不敢。
晋龄榷叹了口气,道:“罢了,闹了一上午了,回去换身衣服等着准备传膳了。”
露儿终于长出一口气:“还是姑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奴婢在想些什么呢。”
“不是我心里明镜儿,是你脸上都写出来了呢。”晋龄榷打趣着。